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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宰用一種怪異的視線打量著他。
忍不住強調地問:「你不生氣了嗎?我可是故意在騙你哦。準確來說,傑就像個遊戲機的人物,從選擇任務的那一刻你就落入圈套了,從頭到尾被我耍了個團團轉。」
夏油傑很冷靜:「你不用故意激怒我。」
他最初見到太宰時當然很生氣,尤其是自己被耍了個團團轉,受害者卻輕飄飄的站出來說,其實我才是幕後主使哦。
那一瞬間的怒火甚至快燃燒盡理智,夏油傑不會將過錯推到別人的身上,但全部都堆積在心底也不是個滋味,暴力是宣洩怒火的最佳途徑。
夏油傑坦言說:「我當時差點想跟你打一架,但周圍有普通人,所以我忍住了。」
太宰睜大眼睛「欸~」了一聲。
少年歪了歪腦袋,感到困惑不解,並真情實意地發出詢問:「為什麼不呢?」
按理來說,是個正常人被耍了一頓後,都會生氣吧,更何況自己這次做的很過分。
夏油傑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,「那是因為你做的一切,出發點都是為了我,我是最沒有資格對你發脾氣的人了!」
警官責備的話,讓夏油傑突然冷靜下來,沒有被太宰的牽著鼻子走。
如果一個人真的幫助了另一個人,怎麼可能會被譴責。
夏油傑在車上時已經重新理了好幾遍事情經過了,但他沒想到的是,輔助監督也是太宰的人。
「你能聽到外面的情況,隨時可以離開,但為什麼偏偏要在我們準備進去的時候出來?」
因為在這之前夏油傑會覺得慶幸,在這之後,他更關注太宰的身體狀況。
只有掐準時機,這時候站出來潑一杯冷水,所有人才會不由自主地責怪他。
只需要沿著這個思路一直想下去。
夏油傑說:「你想讓我生氣,所以之後的語言、動作、表情都是在激怒我,如果我被情緒支配,順著你的心理暗示一路思考下去,就會覺得你不可理喻,比小孩子還任性。」
但歸根結底呢?
這件事情真正的受益人是夏油傑。
他不僅沒有任何損失——在警方面前刷了一次臉,還認識了推理小說界的名人——反而因禍得福,性格上的缺陷也被改正了。
真正受苦受累被綁架的人,一直都是太宰治。
如果真的簡單打了一架,這件事似乎就輕輕鬆鬆地翻篇過去了,他們兩個關係一如既往:太宰不停地找麻煩來挑釁他,夏油傑跟在後面收拾爛攤子,偶爾怒急了,就帶著人去訓練場上走一圈。
「我承認自己對你的感情有一點濾鏡,比如各種美化,無論做什麼都會找藉口。」
太宰治此人的手段冷酷殘忍,絕對不算是一個明確意義上的好人和善良,甚至在事情結束後,都會心有餘悸,讓人提不起任何好感。
但在少年那陰鬱而冷漠的外殼下,是一顆比任何人都溫柔的心。
「就算我知道了這一點,也不會改變想法,只不過會重新認識你。」
生活在正常人群中的異類,在暴露時只會有兩種結果,要麼被恐懼牴觸,要麼被瘋狂崇拜。
太宰有能力做到第二種,也能若有若無地引導別人讓自己變成第一種。
但他卻都沒有選,而是開闢了在此之間的第三條道路。
——值得依賴,但不需要別人感激的幫助者。
夏油傑又說:「我跟工藤先生說了兩次感謝,但這一次,我只想告訴你。」
太宰微微睜大眼睛,他下意識想要阻止,但來不及了,那個單詞已經透過聲帶穿到空氣,續而飄到太宰的耳中,似乎也激起了一絲心臟的悸動。
「謝謝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