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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六皇子既然鐵了心與皇帝同進退,就應交好馮子清,畢竟經過搶糧一事,朝廷裡不恨六皇子的大臣太少了。
於是六皇子借請教的名義時常往馮子清那裡跑,可怎麼示好也沒用,這人始終不鹹不淡不冷不熱的態度。
且要是單純捂不熱也就罷了,重陽節前,就在江南知州當了替死鬼,世家都不再提及搶糧之事,馮子清不聲不響參了六皇子一本,不僅說他縱容暴民搶糧,還提及他結黨營私,拉攏朝臣——馮子清自己。
如果單一份這摺子,朝廷天天打嘴仗,六皇子辯回去就是,不至於將六皇子氣成這樣。
最可恨的是,馮子清一連上了三本奏摺。
第二本是要皇帝削藩,直指遼東逸王。
第三本還要皇帝減免徭役,攤丁入畝,以使江南百姓休養生息。
馮子清新官上任三把火,三本摺子一上,燒了三方勢力,得罪六皇子得罪逸王得罪世家,炸了整個朝堂,街頭巷尾都傳開了。
結合他以往傳奇的起起落落經歷,馮子清立刻成為朝野公認的作死第一人。
而每次說這件事,逸王太遠,攤丁入畝又不是人人都懂,只有六皇子縱容暴民搶糧這件事被人反覆嚼。
六皇子經歷過冷宮,對人情冷暖格外敏感,因為馮子清,他整個重陽節都在異樣目光中度過,還要在外人面前擺出笑臉。
明明是涼風冷雨的秋日,他火氣卻有三丈高,活剝了馮子清的心都有。
這幾天他在書房裡砸了不少東西,眾人大氣兒不敢出,生怕被遷怒。
眼下他又將新得的銅雀臺瓦硯摔了個稀碎,燥急地來回踱步。
安止拱手道:「殿下息怒,小的倒是覺得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。」
六皇子停住腳步,壓著怒火看向他,似乎他要是說不出個道理,下場就和那硯臺一樣。
「削藩和攤丁入畝都是遠,且今年年景不好,做這兩件事更是不可能。馮子清這次,未必不是對陛下態度的試探,試探陛下對您態度如何。」
六皇子甩袖坐下,哈地一笑,「試探?用這法子試?&ot;他根本不信,馮子清就是個刺兒頭,怪不得起起落落這麼多年,怎麼沒被人打死呢。
「如果陛下這次站在您這邊,滿朝文武就徹底知道陛下的態度,馮子清這樣的畢竟絕無僅有,餘下的寒門官員說不準會來投靠。」
安止不急不惱,聲氣徐徐一如平常,莫名從容鎮定,「且經此一事,您替□□道仗義為民的名聲傳的更廣,這幾天,茶樓的段子都有講您斬奸商的故事。民望,這可是旁的皇子絕沒有的東西。「
六皇子半信半疑,但事已至此,他只能姑且信了安止,好歹讓自己心裡舒服些。
他沒想到的是,後來皇帝竟然真的申斥馮子清一通,語焉不詳說他「動搖國本」。
國本?
是田稅?還是······太子?
各方有各方的計較,不管怎樣,皇帝用馮子清給六皇子立了威,六皇子一時頗為風光。
樂則柔在路上聽見這個訊息倒是徹底消去心中疑影兒,上書提出削藩,看來馮子清和逸王之間沒什麼瓜葛,她收回了人手,不再繼續順著這條線查,也不再細挖馮子清了。
攤丁入畝,對世家是極大的危害,將人丁稅攤在田土稅裡,世家人少地多,將多納許多稅。
可她仍忍不住惋惜,如果這法子真的推行起來,無地少地的百姓能緩過好大一口氣了。
多好的辦法,可惜沒趕上時候。
她輕輕嘆口氣。
不過這些都和她沒太多幹係。
窗外水波粼粼,樂則柔問丫鬟,「還有多久?」
「頂多三天就能到了,七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