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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中,背對他的洛羿舟呼吸極不穩定,似乎夢裡都在發生天崩地裂的壞事。他昏過去把洛羿舟嚇壞了,洛羿舟之後一直用手揪他的衣角,還以為他沒發現呢。
這種嬌羞的舉動,就十分丟反派的臉。
步衡感覺自己全身血液不暢,輕微地挪動了下。
洛羿舟縮起來,像熟透的蝦子般拱起上半身。
嗯?步衡微微挑眉,他不想從溫暖的被窩裡伸出手,就簡單地對著洛羿舟的後脖子吹了口氣。
「你沒睡?」步衡故意詐問。
「……」洛羿舟的耳尖紅透了。
是的,他沒睡。
怎麼可能睡著呢?喜歡的人就在咫尺。不過他現在和步衡之間多了條說寬不寬,說窄不窄的縫。
說什麼也不能暴露更多了。
他放緩呼吸,繼續貢獻拙劣的睡技。
不知過了多久,洛羿舟陷入新一輪糾結。
步衡睡著沒,他可以返頭了嗎?
風從縫隙間穿過,洛羿舟感覺背部涼颼颼的。就在這時,他感到溫熱的呼吸纏繞上來。
是步衡,他輕輕地抵靠過來。
他怕冷。
洛羿舟的眼睫毛狠狠地顫動了下,胡思亂想,一發不可收拾。
這夜他註定難眠。
北京時間十三點。
珠山村救援行動進入第二階段。
醫療帳篷內的血袋不夠用,軍醫們面色凝重。
「路通了!通了!」
幸好工程隊搶修了一條生命通道。
志願者們把擔架準備好,從不同的帳篷裡推出病人們。
步衡因為失血過多,體溫不斷下降,情況有所惡化。洛羿舟央求救援人員,護送步衡上了開往省級三甲醫院的車。
在那裡,外科精英嚴陣以待,掐著表等待第一批重症患者。
急診樓大廳內儘是聞訊趕來的家屬,歐陽清子和步宇也在其中。他們一個西裝革履,一個戴著寬大的墨鏡,都在聽到噩耗後第一時間趕了過來。
醫療車一路呼嘯鳴笛,停在急診大廳前。
車門開啟。
洛羿舟眼尖,直衝歐陽清子揮手。
歐陽清子迎上來,卻是問:「手怎麼了?」
洛羿舟疲憊到不想說話,誰能體會到他今早起來感到步衡呼吸微弱時的那種膽戰心驚?他絕對不能體會第二次了。
醫護人員一邊推步衡,一邊告知說要輸血。
三人跟著醫護擔架小跑。
步宇:「他是什麼血型的?」
歐陽清子不假思索道:「o型。」
步宇:「他怎麼會是……」
歐陽清子一愣,眼睛往右下角看。
步宇和她多年夫妻,一把拽住她的胳膊,沉聲道:「你瞞著我什麼了?」
歐陽清子慍怒,「放開!這裡有外人。」
步宇大步流星地走開,和歐陽清子在走道邊推搡起來。
洛羿舟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兩個人。他們是忘記自己兒子即將手術了嗎?
洛羿舟深吸一口氣,找到護士,「我可以給他輸血。我是o型。」
步衡的情況最終很快穩定下來,他在山上帳篷受到的治療起到關鍵性作用,醫生都說他只要不產生新的術後感染,就會一天天好起來。
太陽再度西沉。
步衡從麻藥中清醒過來。
原主的奇葩父母又在吵架。謝天謝地,他們還知道不能在病房內吵。
隔著一道磁吸門,步衡聽見步宇壓抑的低吼聲,「你這賤人,騙得我好慘!」
騙什麼了?總不能是喜當爹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