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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倒不一定。」寧環將茶盞推到鐘太醫的面前,「嘗一嘗。太子從北境回來才幾個月,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,北境苦寒,他從前沒有怎麼離開過京城,卻在大雪天行軍趕路,打仗時身先士卒遍體鱗傷。」
鐘太醫喝了一口茶,感嘆道:「太子殿下的確不容易,是大洛朝的功臣。」
「鐘太醫可知道,魏門關一戰,支援太子的將士們冬天裡穿的是什麼?」
鐘太醫看著寧環。
他淡淡的道:「蘆絮。那是大洛朝最冷的地方,最冷的時節,物資是兵部調去的,兵部有這個膽子剋扣太子的物資?」
鐘太醫沉默不語,心裡已經隱隱有了想法。
寧環又道:「前段時間太子眼睛失明,鐘太醫知道幕後兇手吧?」
這個鐘津知曉,他這段時間也和御藥房的吳太醫見過幾面,知道這些藥物是吳太醫弄的。皇帝與鍾津熟悉之後,也吩咐鍾津一些事情,鍾津發現了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的另一面。
「陛下的事情,與我無關,也與太子無關。而且先動殺心的也是陛下。」寧環慢慢的喝了口茶,「我常常聽說殺戮事做多了總愛疑神疑鬼。唐太宗晚年常常夢到兄弟索命,陛下做過相同的事情,夜夢惡鬼並不稀奇。」
鐘太醫猶豫片刻道:「陛下已經起疑了,他讓我們檢查皇后娘娘宮裡用的香料和食物,雖然沒有查出什麼問題,但臣想著香料與您有關,有兩樣香料臣只在您這裡見過。」
「是嗎?」寧環眯了眯眼,「鐘太醫懷疑本宮想害陛下?」
鐘太醫忙道:「臣不是這個意思,臣萬萬不敢血口噴人。」
這種事情不能說破,但兩人心裡都有數。
鐘太醫道:「臣只想告知您,陛下最近頻頻噩夢,暗中派太醫查了皇后和其他宮妃,不過並沒有在皇后這裡查出什麼,他仍舊信任皇后娘娘。」
寧環笑笑:「很多事情不是太醫能解決的,與其查香料和食物,不如讓陛下請個和尚道士進宮做法。」
鐘太醫下意識的認為寧環才能做出這種事情。因為香料點燃後整個宮裡的人都能聞到,最後做噩夢的卻只有皇帝一人,這也太稀罕了。
當然,寧環既然敢做這種事情,肯定不會留下任何把柄給人抓到。
鐘太醫在進入太子府的時候就算入了太子的陣營裡,寧環與他惺惺相惜,他也沒有理由去害寧環。更何況,鐘太醫對皇帝並無好感,皇帝害太子失明一事已經讓他清醒了。
「臣回頭就和陛下提一提。」鐘太醫道,「做做法事說不定就好了。」
「喝茶吧。」寧環眼睛彎了彎,「茶都涼了。」
皇帝不會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已經老了。
他認為自己正當壯年,哪怕他實際上已經年過半百。
皇帝外表看起來仍舊威嚴霸氣,臉龐也紅潤飽滿,氣色很好。前些年他晚上讓宮妃侍寢,一晚上能臨幸三四人,如今身體差了一點,他更願意去皇后那裡,皇后宮裡新調來幾個年輕宮女,皇帝素來喜歡個新鮮,將這些宮女都臨幸了一遍。
下面有人給皇帝獻藥,皇帝會讓鍾津檢查一番。鍾津碾碎一顆聞了聞,又嘗了一點,藥能補腎益精,最近皇帝沉湎女色虧損過度,身子空虛不少。
皇帝又翻看摺子,其中一本是戶部尚書楊泰彈劾太子的。楊家和沈家結了姻親,皇帝雖然對這件事情微微感到不滿,但他平常十分寵愛楊泰,如今楊泰頻頻針對慕錦鈺也讓皇帝感到滿意。
鍾津檢查好後,恭恭敬敬的道:「這些藥沒有任何問題,不過,陛下日日消渴夜夢見物,不宜再臨幸宮妃。」
皇帝想趁著自己年輕再生幾個孩子,他咳嗽了幾聲,威嚴目光掃過鍾津:「朕吃了幾天藥沒有任何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