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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百比丘尼在鬼舞辻無慘身邊待了太長時間,她早已對這些味道的由來熟知於心。
童磨麵色未改,自顧自地在她身邊坐下,他停在這裡的時間越長,血液的氣味就越明顯。
「也不是很多啦,」童磨側過臉看著她說:「八百覺得味道很明顯嗎?」
有著彩虹色眸子的上弦之鬼面上毫無陰霾,哪怕渾身瀰漫著血液的腥息,神色依舊天真如稚子。
他的嗓音也明朗輕鬆,興高采烈地同她分享今夜的見聞:「雖然鬼殺隊裡很少有可愛的女孩子,但是這一次我遇到了一個超——可愛的小姑娘哦,而且她還是【柱】呢,這麼年輕就當上柱了,一定殺了很多鬼吧。」
童磨反反覆覆地對她說那真的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呢,而且又很努力,戰鬥的時候一直都在保護身邊的同伴,試圖將他拖住。
「但是啊……」說到這裡的時候,他那雙彩虹般絢麗的眸子忽然黯淡下來,嗓音也變得低沉:「人類再怎麼努力,也只能做到那種程度了。」
童磨這般說著,那張俊秀清雋的面容幾乎要貼上八百比丘尼的臉頰。
「她的速度太慢啦,所以完全沒辦法斬下我的腦袋,我本來是想把她也送去極樂世界的,但是天就快要天亮了,真是太可惜了。」
這隻從內而外都與正常人的存在巨大差別的極樂之鬼,八百比丘尼也分不清他究竟在可惜些什麼。
或許都有吧。
為鬼殺隊的柱那麼努力卻沒有殺掉他而可惜,也為因天亮而無法將對方吞食而可惜。
在他們交談的時候,遠處的天空似乎暈染出了些許明亮的色彩,那樣的光暈逐漸往外擴散,在太陽的光輝灑落地面之前,童磨將額頭抵在了她的額角。
他低低地說:「真好啊。」
過於優越的挺拔鼻樑在她臉頰上留下的微微癢意,令八百比丘尼抬起了眼眸,她眺望著遠處陽光即將灑落的前兆,輕聲道:「好什麼呢?」
「我不是人類啊。」童磨睜開眼睛,長長的睫羽拂過她的眼尾,她的餘光瞥見了幾分絢麗的彩色。
童磨對她說:「所以我也不會像人類那樣輕而易舉地死掉,更不會因為這種原因,把你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這個世界上。」
「我答應過八百的,」他伸手摩挲著八百比丘尼的側臉,同她說:「神的恩澤會一直庇佑你。」
八百比丘尼沒有說話,她大抵是在遲疑或是思考著什麼,但在她開口回答些什麼之前——太陽升起來了。
又像是虛幻的夢境一般,她身邊的青年不知何時便消失得無影無蹤,只有空氣裡氤氳著的淡淡血腥味,在提醒著她一切都是真實。
【八百比丘尼是受到了神明眷顧的少女。】
這樣的傳聞很長一段時間都盛行於各處,人們憧憬她永恆的美麗與年輕,景慕著她的不老與不死。
起初她也有過高興的時候,為自己的肉體永遠也不會變得醜陋而雀躍。可這樣的想法並沒有維持太長的時間,在發現身邊的人接連老去、墜入死亡之後,八百比丘尼感到了恐懼。
與其說這是神眷,倒不如說是詛咒。原本只是個普通少女的八百比丘尼,因為這份詛咒獲得了漫無邊際的時光,也變成了連自己都覺得陌生的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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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之助醒過來時,累是第二次睡下了。
大抵是因為身處其他鬼的巢穴,所以累全身都格外緊繃,隨時都在戒備著來自外界的威脅,自然也不會像伊之助那樣輕輕鬆鬆睡下。
累從未對童磨放下警惕,不僅因為對方是比他更強的同類,而是他對待八百比丘尼的態度。
從他看向八百比丘尼的眼神,累便能察覺到其中所蘊含著的不同尋常的意味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