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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好。」顧鸞抿著湯,應了聲。
二人往外走時正值月明星稀之際,前頭的三大殿氣派宏闊,卻不適宜閒來散步。楚稷便帶著顧鸞往後宮走,到了太液池邊。
張俊提前帶人來清了道,眼下四下無人,楚稷便讓顧鸞站在前面,逕自在她身後伸臂將她圈住,與她一併賞月,姿態閒適而親近。
二人這一站便是很久,顧鸞安安靜靜的,欣賞著他身上淺淡的龍涎香味。他也不開口,就那樣抱著她。
直至他在某一瞬忽而幼稚,被她釵子上的流蘇吸引視線,抬手玩了起來。
那幾縷流蘇乃是珍珠所穿,被他一玩就撞得作響,擾了顧鸞清淨。顧鸞一壁按住,一壁惡狠狠回頭瞪他,他低笑:「這麼兇。」
說完,他就又乖乖擁著她了。顧鸞也轉回頭去,靜望明月,望了半晌,長聲籲氣。
算了,直說吧。
她定住神,薄唇輕啟:「有個事,得告訴皇上。」
「你說。」
她便回頭尋覓:「張俊呢?」
楚稷不解,還是鬆開了她,喚來張俊。
顧鸞的目光落在張俊手中的籠燈上,便道:「籠燈借我一用,我要裡頭的火燭。」
「哎,好。」張俊面顯惑色,猶是依言將燈放下,小心翼翼地將其中燃的正旺的火燭取了出來。
顧鸞摸出那香囊,走到張俊身邊,將香囊一分分地緩緩靠近火燭。眼瞧尚有一寸之遙,火燭的光焰半分都未觸碰道香囊,香囊卻倏爾竄起火苗來。
顧鸞驀然回身,信手將香囊擲進太液池裡。
「撲通――」香囊落入湖中,火光熄滅,消失不見。
楚稷一時不明,只看著她,顧鸞上前兩步,目不轉睛地望著他:「同樣的香囊,奴婢房裡還有十一個,皆是尚服局昨日新送來的。鸞歌細心,開啟查驗覺得香料色澤發白,就請醫女去看,醫女未覺有異,只說或是近來太曬,晾得發白所致。」
「可今日晌午,奴婢又找呂太醫看了。呂太醫說,那是因外頭塗了層磨得極細的火石粉。倘使溫度高些,即會燃起。」
「而尚服局卻告訴鸞歌,可將這香囊掛在靠近籠燈處。燃燈時熱氣一蒸,香氣即出。」
她深深地吸了口氣:「平日若奴婢不回房,房中不會燃燈。燃燈時,奴婢必在房裡。」
言畢,她便不再多言一字,只等著楚稷的反應。
上一世她不曾見過年輕的他面對後宮爭端的樣子,亦不知他會如何料理。但她想得明白,只消此次他有那麼一點息事寧人的意思,日後再有這般的事情,她都不會貿然同他講了。
楚稷聽罷,眼底微顫:「張俊。」
他神情沉得可怕,張俊躬身上前,卻不敢出一點聲響。
「你帶著人,先把尚服局圍了,再去阿鸞那裡將香囊盡數取來,讓鸞歌去尚服局把送香囊的宮女識出來,交由宮正司審。」
再凝神想想,他又說:「請宜姑姑進宮一趟,去宮正司鎮著。不論審出何人,一概直接到紫宸殿回話。皇后和母后那邊,先不必驚擾了。」
「諾。」張俊一揖,領命而去,心下已知必有一場腥風血雨。
如是聖上想要輕拿輕放,是萬萬不會勞動已出了宮的宜姑姑的。
「阿鸞。」楚稷走近幾步,伸手將她攬住,「別怕啊……」他的神情柔和下來,聲音也柔和下來,「朕會查清楚,不會出事的。你若不安心,也可自己去宮正司看看案卷,沒關係。」
顧鸞貼在他懷裡,聽著他的話,持續了大半日的驚懼與煩躁一點點舒開。
不知不覺的,她竟勾起了一點笑意,輕輕地點頭,應了聲:「好。」
宮外,張俊來傳聖上口諭時,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