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巡撫話畢,女子頷首輕言:「臣女獻醜了。」
楚稷淡笑:「張俊。」
張俊應聲上前。
「先帶她下去歇息。」
有了這句話,事情便算有了定數,自然皆大歡喜。待得宴席散去,聖駕在眾人的恭送聲中先行離席,顧鸞隨楚稷一併回到住處,上了盞茶,就借著輪值告退了。
她心裡難受,縱使宮中已有幾位嬪妃,並不多這一個,她也不想在屋裡眼看著那位姑娘前來侍駕。
她怕自己做不到笑臉相迎,從此在他眼裡就成了個妒婦。
顧鸞這般想著,心底一片黯淡。竭力提著心神讓宮人們將各處都安排好了,就逕自回了房去。
行至院門不遠處,月色下遙遙立著一道身影,雖只能瞧見個背影,卻也可見並非中原服侍。
顧鸞定住心,開口朗聲:「殿下何事?」
扎爾齊聞聲回頭,拎了拎手中長頸的酒壺,笑起來:「來給你送酒啊。」
顧鸞抿唇。
其實她並未與他「說好」。在他提議的時候,她並未應聲。
此時,卻有一股氣在心裡頂著,她上前兩步,頷首:「殿下請進來坐吧。」
「好。」扎爾齊一應,就與她一併進了院。顧鸞未再往屋中去,自顧自地坐在了院中石桌邊,扎爾齊便也坐下來。
她遞了個眼色示意方鸞歌取來瓷盞,便親手拿起那酒壺來倒酒。
「我不常飲酒,莫格的酒更是從未試過。」她輕聲道。
扎爾齊一哂:「那真該嘗嘗。我們莫格的酒啊,醇厚得很。」
嘗就嘗。
顧鸞心底自言自語道。
他房裡現下有了別的美人兒,她飲個酒怎麼了?
更何況……更何況他是真的要芙蓉帳暖度春宵,她雖是與扎爾齊同案而坐,院子裡可還好幾個宮女宦官守著呢。
她沒什麼可心虛的。
顧鸞這般想著,執起盞來,一飲而盡。
扎爾齊抬眸想道一聲「慢著些」卻晚了,美酒過喉,雖醇卻烈,嗆得顧鸞猛咳出來:「咳――」
她直漲紅了臉,忙用帕子掩住嘴。扎爾齊在旁邊看得直發愣:「好好喝個酒,你怎麼弄得跟報仇似的?」
「……」顧鸞答不上話,擦完嘴,只得說,「我不知這酒這樣烈。」
扎爾齊露出恍然之色:「怪我,該先與你說清楚。」接著便看向方鸞歌,「姑娘,可方便尋些下酒菜來?」
方鸞歌應了聲「諾」,就先出了院,往膳房去。院子裡的幾個宦官也機靈,見狀已有人去沏了茶來備下。
夜色之下,萬籟俱寂,天子所住的院子裡只餘火燭芯兒偶爾發出的嗶啵聲響。楚稷坐在桌前,沉思不語,張俊抬眸打量了好幾眼,也不敢貿然攪擾。
皇上想事的時候,總是不喜有人攪擾的。
於是,楚稷這一想便想了半晌。
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,只是將他困在了其中,讓他忍不住地想了一遍又一遍。
――方才宴席散時,他隱約聽見蘇州知府問宮人了一句:「松鼠桂魚呢?可是廚子病了?」
或許因為前幾日的夢境,楚稷聽到這四個字忍不住地扭頭掃了一眼。
他知道,松鼠桂魚乃是本地名菜,既要安排宴席,當地官員十之八九會備下,還會找名廚來做。
而蘇州又不是河南,會做好這道魚的廚子在當地就有不少,便是有意尋訪名廚也算不得鋪張,他亦不會為此動怒,這魚做也做得。
可這一回頭,卻聽那被問話的宮人回道:「大姑姑說已有一道龍鬚桂魚了,便不必再上那松鼠桂魚。」
「哦……」蘇州知府面露瞭然之色,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