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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不知不覺就過了大半日,初時還有宮人進來給她換茶,後來她先茶盞在手邊妨礙她翻閱本冊,索性讓他們撤了。
臨近晌午,忽而又有茶端來。顧鸞寫著東西沒抬頭,餘光睃見有青瓷盞被擱到一旁,鎖眉張口:「真的礙事,不必沏了,我若口渴再跟你們要。」
身邊的身影頓了一下:「好。」
顧鸞猛地抬頭。
迎上一雙眼睛,含著笑,一眨不眨地看她。
「皇上……」她即要起身見禮,可他離窄榻太近,讓她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,只得這麼僵坐著。
再視線下移,她發現他站到床邊的時候……
好像無意中把她脫在床邊的繡鞋踢到床下去了。
她便著實只能這樣僵坐著。
楚稷未有察覺,怡然自得地踱開幾步,坐到了榻桌另一側去,倒不忘把那盞礙事的茶一併挪走:「過幾日就是上元節了。」
他清了下嗓子:「京中會有燈會,比宮裡熱鬧不少。朕想微服出宮看看,算是體察民情,同去?」
「好……好呀!」顧鸞應下,心下欣喜已生。
上一世在年老之時,她也曾在上元時隨他出去「體察民情」。燈會上許多少男少女結伴而行,說笑玩鬧,恰似神仙眷侶。
那時他們遙遙看著都覺有趣,回宮後靜下心想想,她又終是遺憾自己這一輩子終是錯過了許多。
這一次想來不會了。
楚稷笑道:「那朕讓尚服局給你備身適合民間的衣裳。上元酉時,咱們出宮。」
第36章 同赴燈會(楚稷不作聲,以手支頤,笑)
想到上元可與楚稷同去燈會, 顧鸞便覺這短短八九日工夫也變得漫長。好在燈會雖不得提前,她與楚稷卻還可日日見到。白日裡他在內殿忙著批閱奏章,她在側殿忙於理清御前事務, 若碰上他得了閒, 便常會見他冷不丁地突然冒出來。
多數時候是她忙累了放下本冊直起身伸懶腰時,突然看見他坐在對面, 也有時他坐得無聊了, 就動手給她搗亂,伸手玩她髻上髮釵的流蘇穗子, 擾得她無法專注。
每每這般,總令她更加確信他該是喜歡她的。心裡一壁困惑於他為何遲遲不開口,一壁又沉溺於這樣的相處之中。想到待得去了後宮就再不能這樣日日伴在紫宸殿裡,她便覺得姑且這樣與他朝夕相伴些時日也很好。
從上一世到今日, 她所求不同, 許多心緒都需慢慢轉變。有朝一日不能再日日見他這事, 她也很需給自己些時日來接受。
事情總是難以兩全的。
永宜宮思荷軒。
吳婕妤知道盈月已離宮回到行宮去, 卻還是接連兩三日都寢食難安。
她怕上了「賊船」就再難下來,又豁不出去不理儀嬪,賭上一把。
畢竟,若儀嬪開口與皇上討這孩子, 皇上真渾不在意地點了頭, 她就什麼都沒了。
如此這般的不安, 於孕婦而言自難消受。元月初十這晚,吳婕妤又是輾轉反側了大半宿也未能安寢,終於睡意朦朧時, 忽有不同尋常的痛感自腹中驟然襲來。吳婕妤睏意頓消,睜眼深吸兩口氣, 揚音便喚:「絮兒!」
身邊的大宮女疾步進屋,一把揭開幔帳:「娘子?」甫一定睛,便見吳婕妤羊水已破,染濕了床褥。
絮兒面色一白,旋即轉身往外跑:「太醫!快,傳太醫!娘子要生了!」
整個永宜宮的燈火便一層層地亮起來,許多原本並不當值的宮人們也紛紛起了身,去思荷軒外候命。
接著,疾步而出的幾名宦官將事情稟去宮中各處。
太后乃是長輩,不必親自趕來,遣了四名老資歷的嬤嬤來思荷軒坐鎮。後宮裡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