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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間萬事自有因果。與人為善,自己的日子便也好過,那又何必斤斤計較?
況且,皇上繼位不足五年,本就日忙夜忙,如今又是元日大朝會,更要忙得焦頭爛額。
――她可不信皇上會有閒心為個福字壞不壞和宮人計較。
既如此,日子和和氣氣地過下去就行了。嬪妃不愁吃穿,就算經年累月地不得寵,也左不過就是要受一些白眼、過得緊巴一些,總比在尚寢局當宮女時來得強。
尚寢女官說了:知足常樂。她覺得這是實在話。
年初二,顧鸞打好了楚稷要的絡子。
她最終還是選了明黃,因為明黃的色澤與羊脂玉搭起來瞧著最舒心,其他顏色瞧著要麼老氣一些,要麼又不夠大方。
但在絡子下端,她挑了一顆柿子紅的南紅珠與羊脂玉相隔,柿子紅偏暗,添了幾分沉穩。往後,玉佩下方也又是一顆南紅珠,再往後才是與絡子同樣明黃的流蘇。
顧鸞將流蘇理順走進紫宸殿時,楚稷正在補覺。
張俊沒攔她,她走進寢殿就看到他沒睡床,讓人將茶榻上的茶桌挪開了,整個人四仰八叉地躺在茶榻上。
她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跟前,看得好笑,繼而注意到他沒蓋被子。四下看看,寢殿裡倒是炭火充足,可她還是怕他睡著了會冷,就又躡手躡腳地走向床榻,抱了床薄些的錦被過來。
她就錦被抖開往他身上一蓋,他卻醒了。皺著眉頭緩了緩,他睜開眼,看見她,他一下子坐起來,惺忪睡眼裡漫開笑:「阿鸞。」
「原是怕皇上凍著,想幫皇上蓋下被子的,倒擾著皇上睡覺了。」她輕輕吐舌,「再睡一睡吧。」
「不睡了!」他斷聲,跟著問,「什麼事?」
「奴婢打好絡子了……」顧鸞含著笑,邊說邊遞給他。他伸手接過,定睛一看就說:「好看!」
她怎麼什麼都會啊。
書籤做得好看,絡子打得也好看。
他邊想邊抬手拽了一下她的衣袖,讓她坐到床邊。
她望著他,他回頭看了看,從茶榻側邊的小櫃裡摸出一封摺子:「你看看這個。」
見是摺子,顧鸞不免遲疑:「這是什麼?」
他又道:「宜姑姑寫的。」
她這才接過來,看了兩行,便露出訝色:「宜姑姑……不回來了?」
這是柳宜請辭的奏章。
奏章追憶往昔,書及諸多舊事,感人肺腑。但認真讀下來,表露的無非四個字:不想幹了。
柳宜說,說自己已在宮裡十幾年,目下皇上已然成人,早已不需乳母照料。她自己的孩子也大了,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,家中事務需要她操持。
顧鸞看得愕然。她記得上一世,柳宜好似是再過四五年才會得封誥命回家去的。此時是否請辭過,她倒不太清楚。
楚稷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。
柳宜這道摺子一遞上來,他就感嘆自己這位奶孃太精明。
其實,她如何會是急著操持家中孩子的婚事呢?只要她開一開口,便連太后都會願意為她費心。
她只是想騰個位置出來給顧鸞,讓顧鸞安穩,也不讓他為難。
楚稷心裡承下了這份好意,卻不敢貿然準了這道摺子。
因為他不知顧鸞怎樣想。
看出她的訝異,他輕咳了聲:「是啊,她在給朕當乳母之前,便有一雙龍鳳胎,如今都十八歲了。她想今年讓他們兩個都完婚,大抵是忙不過來的。」
說罷,他語中一頓,神情沉肅地問她:「但御前不能沒有掌事女官,便交由你管,你看如何?」
第33章 新官上任(也都知道該如何引出一隻出)
這句話尚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