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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沖其餘人微微點頭,表示自己已經找好脫身路徑。
樊醒和姜笑在客廳四處走動,柳英年則掏出筆記本,開始記錄這個新的「鳥籠」。季春月摘了帽子圍巾,脫下外套,意識到餘洲看自己,笑問:「怎麼了?」
餘洲漸漸明白,她並非熱情,而是溫柔。這位年長的女性對待他們這幾個人,有一種對待孩子一般的耐心細緻。
餘洲不敢輕易信人,但也不得不承認,他不反感季春月。相反,他樂意和她說話。
「這個『鳥籠』的籠主是誰?」
季春月微微搖頭:「誰都不知道,沒有露過面。」
樓梯上傳來腳步聲,有人從樓上下來,出聲詢問:「這次是幾個人?」
「五個人。」方才啟門的青年答。
「嗯,比前兩次多。」說話人終於踏到地板。
季春月即刻起身:「謝白老師。」
被稱為謝白老師的青年比季春月年輕,他身材高大挺拔,穿一身輕便的襯衣,在溫暖的室內另披一件外套而已。任誰看了他,都只會覺得他文質彬彬,有君子氣質。
謝白第一眼沒看到歷險者,而是朝季春月迎了過去。但立刻,他被季春月身邊的餘洲吸引了視線。
他頓了一瞬,快步走近餘洲,手勢、語氣和眼神,全都流露急迫與激動。
「……?!」他抓住餘洲肩膀,須狠狠控制自己力氣,才不至於抓疼餘洲,說出的話如氣聲一般,隨時搖搖欲墜。
謝白的眼裡甚至湧起了一層淚。
他籲嘆般低語:「餘洲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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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 收割者(2)
謝白曾是餘洲的苦主。
餘洲在地鐵上行竊,手剛伸進謝白大衣口袋,便被謝白扣住了。
謝白沒把他交給任何人,而是始終緊緊攥著他手腕,把他的手壓在口袋中,不讓餘洲離開寸步。餘洲對他呲牙威脅,謝白淡淡一句:你再動,我就報警。
地鐵從人流最多的站點,一直抵達終點站機場。
路上乘客來來往往,人人注視這兩個手牽手站在門口位置的男人。兩人都戴口罩,也幸好是戴口罩,餘洲一張臉窘迫得發紅,頭都不敢抬起來。他斜眼看謝白,謝白倒是坦然,眼裡無任何情緒,只在察覺餘洲目光時微微掃來一眼,像是打量和忖度。
餘洲沒來過機場,謝白則不是旅客。在機場地鐵站裡,謝白開口問他第一個問題:你多大?
那年餘洲十九歲,頭髮染得半紅半黃,已經褪色大半。白t恤牛仔褲,挎一個尼龍布小包。謝白翻他的包,裡頭裝十六塊四毛零錢,還有半個沒吃完的包子。
餘洲窘得發怒,從謝白手裡搶回包,扭頭就跑。謝白抓住他,請他吃了一頓飯。
哪怕到了現在,餘洲也不明白,身為留學諮詢機構老師,工作體面的謝白,為什麼會對自己這樣一個小賊青眼有加。
當然,那時候謝白不叫謝白。他告訴餘洲,自己名為白景,是銀行職員。
男友的真實姓名、身份、公司,都是餘洲在失蹤人口通報中看到的。一年前,謝白落入「陷空」,從此失蹤。
再見面,便是餘洲看到的爛得只剩一半的人形骨架。
因此現在謝白完完整整、白淨紅潤地站在自己面前,還如此親熱地攀著自己肩膀,喊自己名字——餘洲下意識地一抖:這是本能的恐懼。
謝白喊他的聲音仍舊充滿了感情,像是每一次久別後重逢,他們擁抱親熱時,他會呼叫的那種語氣。
餘洲卻只感到害怕。
謝白給過他「白景」的名片,某某銀行公司業務部員工,有聯絡方式、職務名稱,他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