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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非桐先回答舒令嘉方才的問題:「我是陪著別人過來辦事的。」
他說完之後,這才仔仔細細地瞧了舒令嘉一眼,覺得他臉色略有些憔悴,眼中也隱約有幾絲血絲。
到底是身上有傷,算一算他也忙了整整一天,應該是累了。
方才站在舒令嘉身後的時候,景非桐就能夠感覺到對方周遭的那種孤寂,他瞧著舒令嘉慢慢從昌寧的洞府門口退出來,坐在了這裡。
景非桐就在想,或許對於舒令嘉來說,扮演一次狐族的少主,更像是一枕真假難辨的黃粱遺夢,雖知不能沉溺,但夢醒時總是難免感到孤單。
心中竟然覺得有些疼惜。
感受到對方的目光,舒令嘉不覺看了景非桐一眼,奇怪道:「你看什麼?」
他的眼睛黑而明亮,因為睜的大,就顯得圓溜溜的,令人不期然又想起了那只有些兇巴巴的小狐狸。
無論什麼情況下,也要面子,不服軟,把自己的傷口和不開心遮的嚴嚴實實。
景非桐想起了前幾次狐狸的莫名翻臉,忽然心中一動,試探著說道:「沒什麼。我就是覺得,你……」
他頓了頓,還是輕聲吐出了最後三個字:「很可愛。」
這三個字簡直像是某種魔咒,舒令嘉簡直有種見了鬼的感覺,聲音一下子就揚了上去:「什麼?」
他當狐狸的時候都聽不得「可愛」這個詞,但還勉強能忍,想著變了人又是一條好漢。
結果眼下景非桐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是什麼意思?他從哪裡看出來的?瞎了嗎!
一個大老爺們說這個!
難道自己做人的形象都挽救不了了嗎???
景非桐也沒想到舒令嘉反應這麼大,連忙道:「不,抱歉,我方才一時走神說岔了,我要說這裡的狐狸們都很可愛。」
舒令嘉連嚇帶氣,覺得自己的心臟還是怦怦直跳:「是嗎?」
景非桐的手在底下掐了大腿一把,起身衝著舒令嘉一揖,賠笑道:「自然。倒是我一時失言,冒犯了師弟。還請師弟勿怪啊。」
他心裡想,沒錯了。是他。
舒令嘉半信半疑,但景非桐態度極好,也讓他覺得自己反應有些過大了,咳了一聲道:「罷了。我就是不太習慣。」
景非桐也點了點頭,正經道:「是,師弟英氣勃勃,風流瀟灑,自是不該以『可愛』來形容的。」
他說完之後,實在沒忍住,低頭一笑,連忙轉移了話題:「那你在這裡做什麼?很擔心明綃吧?」
舒令嘉定了定神,道:「啊,其實一般,我們兩個又沒有多少交情,說有多麼擔心倒也不至於,總歸當然是希望他能活下來的。」
他看了景非桐一眼,想起了對方心魔剛剛發作過後跟自己說的話:「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,想起……嗯,我的父母。我對他們的印象很淡,也不記得我父母的身份和模樣,印象最深的一幕場景,就是我娘讓我藏好,說她要去找我爹。」
景非桐聽的很專注,不覺問道:「後來呢?」
舒令嘉搖了搖頭,平淡地說:「沒有後來。當時的情況似乎很緊急,很可能他們都已經不在人世了。」
他笑了笑:「豈不聞,一死也易,生者何堪?」
兩人同時沉默下來。
安靜了一會,景非桐才長長地舒了口氣,笑了起來,感慨道:「你說的是。我們活著,不光是為了自己而活,也是為了那些在乎你的人而活。所以當感到想念的時候,不妨多等上一等,說不定哪一天,便有雲開霧散時。」
舒令嘉若有所思地看著他,又向著自己不遠處的一棵大樹瞟了一眼,說道:「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去,那可挺無聊的。」
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