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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清澈點漆的黑眸漸漸和年少時的模樣重合,像以前的很多時刻一樣,裴書臨總是不自知地為了她屈膝。
恨她才正常吧?總之他們不是好聚好散那類前任的關係。
簡皎月知道自己高中時的臭脾氣和渣女德行,追他時掏心掏肺,在一起了又愛□□鬧,分手那天更是沒半點留戀和耐心。
顧不得和頭髮較勁,簡皎月謹慎地看著他,閉口不提從前:「恨我把你幾百萬的表纏頭髮上了?你放心,我就一剪刀的事兒。」
裴書臨捻過她那一撮被撓亂的頭髮,十幾根頭髮纏著兩顆鑽石凹進指標裡,上面顯然還有殘留的定型噴霧和細閃。
充分說明瞭什麼叫美好的事物不能近看,否則全是破綻。
簡皎月就著這姿勢也沒動,小聲問:「你拿錘子幹什麼?」
他語氣平平:「砸開這兩顆鑽,省得你剪頭髮。」
要是在以前,簡皎月自然覺得她幾根頭髮都比這小破鑽金貴。但她現在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處境:「鑽石怎麼砸啊?還不如直接剪。」
裴書臨:「八面體解理知道嗎?」
簡皎月感覺在這位前男友的智商碾壓下,她又成了文盲:「什麼解理?你又講些我聽不懂的話,我只知道如果你錘子錘偏了,我的腦袋可能會現場解體。」
她因為涉及到知識盲區而不自知地嘮叨起來,裴書臨唇角略揚,耐心科普道:「鑽石硬度不高,施力方向正當的話,不大的力就可以讓其沿解理面裂開。」
這是一種很傳統的鑽石切割方式,常玩玉石的人自然懂這門道。
恰好徐老爺子退休搬去帝都之後就好這口樂趣,常讓他陪著去古玩市場敲石頭。
話音剛落,裴書臨一錘下去。令兩顆小鑽石碎成塊狀,平鋪在他掌心,而那塊價值不菲的表也順勢掉在地毯上。
簡皎月覺得頭上頓時輕了不少,手摸了摸,原來是珍珠夾子也一併掉在他手上了。
夾子還了她,但那塊表顯然要被他丟棄,簡皎月暗暗記著改天一定要買一塊新的還回去。戒指歷經這一遭終於安安穩穩戴進她的無名指,女孩手指纖細白皙,被銀戒襯得更為矜貴。
仔細一看,鑽石兩邊居然已經刻好他們名字的字母縮寫,不得不感慨裴家的辦事效率。
臨街的窗戶還能看見簡家的車停在路邊,金蓉自然也在等她。
簡皎月回歸正題:「那我們這算合作成功了嗎?」
「你指婚約?」
「是啊。」也許是因為和裴書臨隔著一層舊戀人的關係,簡皎月在他面前有種熟絡感,「你知道規矩吧?」
裴書臨望住她眨好幾下的眼,淡聲:「什麼規矩?」
「聯姻呀,我問過有經驗的朋友。我們約法三章,互不幹擾彼此私生活。但是在長輩面前,該配合的一定配合。」
聽出她拉開距離的意思,裴書臨不太意外。既然選擇了錯誤的方式,必定會有多走的歧路。
簡皎月手指抵著唇,「唔」了聲:「婚禮就不辦了吧,我們這種情況領個證就行。我爸爸公司那邊的問題……」
他出聲打斷,有些冷硬:「公司的事不歸我管。」
哦,和她一樣都是被長輩生意犧牲的子女嗎?可能他也只是隨波逐流的一方,簡皎月瞭然地點頭:「好,明白了。」
其實該談的也沒什麼,本以為這一趟是來瞭解彼此,但裴書臨對她算是知根知底。而簡皎月雖帶著一絲絲窘迫,居然也鬆了一口氣。
儘管是關係尷尬的前男友,也好過隨隨便便的其他人。
喝過半杯茶,她起身:「那我先回去了。」
門外的服務人員很識相地過來開了門,裴書臨站起來,走到她邊上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