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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忽然想給誰打個電話,又煩躁地不想動,左右搖擺之間,悠揚的手機鈴聲響起。
等他反應過來時,已經接起電話。
「餵?」
「餵。」
傅知雪望著鐘樓,下面已經烏泱泱一片來跨年的人。他問:「橫跨八個時區,你們那現在應該是下午四點半了?」
「是啊。」江寰站在同一樓層。傅氏大廈呈凹字設計,他所處的地方,透過鋼化玻璃,撥開百葉窗,剛好能看到傅知雪站在辦公室望向廣場的背影。
他們相距,直線不過六十米。
傅知雪長長伸了個懶腰:「我們這裡,快跨年了。但想到你那裡可能太陽還沒落下。」
江寰半闔著眼,手指臨摹著他的身影,道:「我們這裡,太陽快落山了。」
「什麼樣?」
「嗯……有橙黃的太陽,和血紅的晚霞,還有下面起伏的連綿的群山。」
透過江城的雪幕,傅知雪也彷彿看到了江寰所在的景色,應該很不錯。
兩人不再說話,呼吸聲此起彼伏,那種酸澀又熾熱的情感又從巖漿下流淌出來,再無阻隔。
人群自發倒數。
「十,九,八……」
傅知雪:「六,五,四。」
江寰:「三,二,一。」
人群爆發出歡呼與哨聲,傅知雪聽不到,卻被感染,笑起來。與此同時,天邊綻出無數朵煙花,火樹銀花,金黃、淺紅、淡綠……各色光芒此消彼長,是一場永不結束的盛宴。
在這無聲的喧囂中,江寰的聲音像雪花一樣,溫柔地落在他心間。
「新年快樂,我的知雪。」
to be ntued
☆、老調重彈(上)
夏日樹葉篩下的光斑,正巧落在傅知雪閉著的左眼上,晃得他心煩意燥,連瞌睡都打不完整。
教室裡,穿書司司長正照著ppt做職前培訓。
「……在員工違反劇情的那一刻起,他們在書中世界的壽命便只有一年。一年過後,一切清零,回到混沌中成為無根浮萍,大多在時空亂流中喪生。」
司長透過鏡片環視一週,換了一頁ppt。
「只所以說『大多』,還是有回來的。這是穿書司自成立以來的唯一奇蹟,可惜的是,只有這一根手指。」
教室譁然,所有人都被螢幕上蒼白蜷曲的指節所震懾,面色青白。
一年?傅知雪迷迷糊糊想,那我應該還有十、九……八個月。
什麼八個月?
他也記不得,只恍恍惚惚感覺,講臺上講的,似乎和他現在的遭遇息息相關。
司長站在講臺上,居高臨下道:「所以,絕不要報僥倖心理。」
很快,課堂進入下一階段。學員們沙沙做著筆記,縹緲處傳來無人欣賞的鋼琴曲。
傅知雪豎起耳朵,左顧右盼,發現大家都在認真聽講做筆記,似乎沒有人聽到這樣不合時宜的樂曲。
不知怎的地,他站起身,跨過整個教室,而所有人都像對待幽靈一般,對他的離去視若無睹。
他擰開門把手。
瞬間掉入無底深淵中。
就像愛麗絲掉入兔子洞那樣,傅知雪猝不及防掉入一片黑暗中,直到他被一片羽毛似的空氣接住,遊遊蕩盪踩在地面上。
他終於找到了鋼琴演奏的來源。
眼前,一個黑髮白膚的小男孩端坐在steway&ns鋼琴前,腰背挺直,演奏一曲《月光奏鳴曲》。看身量,不過十二三而已。
「喂!」傅知雪走上前,好奇問:「你為什麼會在這裡?」
他這才發現這是個很漂亮的男孩,眼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