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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用。」晏昭終於說出最重要的臺詞,「我想問個路。」
柳折:「……」
婉娘:「……」
「不止。」容與補充,「還想讓你們幫個忙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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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馮柳二鬼指路,容與和晏昭終於找到了正確的下山方向。
晏昭道:「六道輪迴自有命數,紙錢能在陰司辦事,卻不能逆天改命。他來世墮入畜生道也未可知,你怎能確定他會娶妻?」
「不能確定。」容與毫無愧疚之心,「把他忽悠走不就行了麼?不然要耽擱到什麼時候。」
晏昭:「……」竟然不是很意外。
晏昭又問:「我聽馮婉喚柳折官人,官人是何意?」
容與道:「就是夫君的意思。」
晏昭若有所思。
容與看他一眼:「想聽我喚啊?成親就能聽到了。」
「……容容。」晏昭突然說,「我的壽衣是玄色,可我身上這件是紅色。」
「怎麼?」容與嘴上漫不經心的,腦海中卻響起晏昭剛剛說的話——鬼魂所著衣物,通常是入棺時的壽衣,若是別的衣物,定是生前穿著那日記憶太深,執念太強,死後都不願忘記。
晏昭偏過首看他。
「我生前記憶最深之時,一定是做你官人那日。」
第55章 棺人9 冥婚新娘vs千年鬼王
容與想到上個世界傅淺知精心籌備的那場中式婚禮,他到最後都沒能穿上那件大紅喜服。
怨念可真夠深的。
「你是越來越會講話了。別管生前還是前生,現在我又不是不和你成親,是你自己不答應。」容與毫不客氣道,「不娶何撩?」
晏昭無言以對,想解釋自己不是不想娶,可他那種毫無緣由的顧慮與恐慌實在莫名其妙,說出來也不會令人信服。
所幸容與也不需要聽他的解釋,已經下山直奔溫意初的書院了。
溫意初在嶽西鎮創辦了一個文道書院,寓意「文以載道」。文章教人道理,讀書使人明智。成人的思維已經根深蒂固,那至少得把孩子們教好,讓他們擁有更廣闊的未來。
聽起來很豪雲壯志,真到了發現地方很是寒磣。不同於繁華主城中氣勢恢宏,或秀麗或壯觀,連一磚一瓦都透著知識氣息的書院,文道書院僅僅是一個小破棚子裡支著幾張桌子板凳,沒有窗牆遮擋,四面漏風。正眼望去,連個描漆燙金的牌匾都沒有,一張白幡上寫著「文道書院」四個遒勁有力的毛筆字,就算是門面了——不用多說,這幾個字出自溫意初之手。
溫意初性格溫吞,字倒是很剛勁,可見書寫這四個字時飽含的堅定信念。
即便如此。
容與打量眼前這個還沒有他魔王宮裡牛棚大的茅草棚:這是不是碰瓷書院這兩個字了?
他想像中的書院,就算不是紅牆綠瓦金碧輝煌,也該青磚黛瓦小巧玲瓏。
這個茅草棚是怎麼回事?
那些硬邦邦的板凳坐著不嫌屁股疼?
曾經一把貴妃椅,一副美人榻都要用萬年梧桐神木打造,鋪上柔軟雲霞為墊的容與,看著眼前的環境,遲遲沒有邁進去一步。
血玉鐲:都是教書育人,這怎麼能叫碰瓷?貧困山區和大城市當然不能比了,溫意初又沒錢買房,他是下鄉支教的志願者。希望小學難道就不是學校了嗎?
容與:說的很有道理。
他走進草棚,推開屋門。溫意初平日裡教孩子念書識字都在外面,裡面就是他的住處。
血玉鐲甚感欣慰,渾身上下充滿資本主義腐朽氣息的大魔王,終於能夠深入底層體驗勞動人民的辛苦與偉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