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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佛祖說眾生平等,看來你佛緣不夠!”
“佛緣……權宜之計罷了!”
“我現在需要人手,你若願意,可以和師太商量一下。”
她語無倫次:“你……我曾經……這錠金子……”青帽之沿汗溼更甚,眼角波瀾,不知是汗水浸潤還是別的什麼。
“你我之間,目前並無利益衝突,我有什麼可不放心的?”
她點頭,面露慚愧,又望著柴門之外,轉為困惑:“阿葉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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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太依然清修,彷彿塵世紅綠都被擋在了禪門之外。
我曾問衝平關於師太的故事,她也說不盡然,只是說以前好像也是大戶人家的姑娘,後來跟了一個貴族的公子私奔。本來兩情相悅,欲長長久久,可後來突遭變故,那貴公子最終厭倦了她的清冷,留下一包金子便斷了關係。自此,青燈古佛獨臥,三千情絲皆斷。而庵中其餘的幾位姑子都是被這位師太收留下來,實在無路可去的。
這樣的故事,多讓人心生悲嘆。世上難有美滿通貫之事,她受寵得子的時候必定風光大好,誰能料到世事變遷,會到如此光景?
只是如今看她面壁盤腿而坐,始終如一的姿勢歷經滄海桑田。
“施主以贏弱之軀博生存之道,可贊可嘆!然酒色奢靡乃荒亡之始,還望施主好自為之!”
“師太所言極是,但萬物存在皆有其理,或好或壞,不能因一利而忘百害,亦不能因一害而斷百利!”
她聞言微微側目,我終於看到她半邊臉,眼角下垂,眸中無甚光采。面上蠟黃,雖未垂老卻已有皺紋。
突然心裡便湧起無言酸楚,連自己亦覺驚訝!也許,是因為同病相憐。
她望著我,臉上亦有異色,神情悲苦:“施主……還年輕……春光無限好……”
我詫異,心事淺淺泛開。
再收神回來,她又轉將回去,聲音飄渺:“佛門清苦,而衝平佛根尚淺,塵緣未了,再歸紅塵也是好事。去吧!去吧!”
衝平盈盈拜倒,已換了一身淺白布衣的她,頭上用藍布裹住。
庵門之外,破敗依舊,雲水禪音都留在了身後,只有檀香徐徐繞隨。衝修送我們出門,雙手合十,眼圈微紅:“衝平,出了此門,再見便是施主了!師太有話轉告:孽海欲波,人心自渡。當舍不捨,轉造煩惱。此諸業由,沉淪生死。”
衝平淺淺一笑,攤開兩手:“請師太放心,如今我兩手空空,有何放不下?”
衝修點頭:“心之放下才是放下,需知一切皆是空!”說著又掏出一個玄布包裹,“這是師太為你準備的,日後總有用處!”
衝平接在了手中,臉上疑慮,觀她神情,想那包裹裡或有銀兩之類。
禪門靜默,離步沉滯,酷熱炎夏,這樣的畫面,令我無法輕鬆。
她們,或許已經是家人。此時此刻,我想起了民間嫁女的情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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蒼山點翠暮,薄日燎霞辰。
手中嫣紅點點,鼻尖醉香濃郁。眼角巧笑紛紛,稚兒言語無忌。這樣的日子,平靜淡然,如夏河無波。
晨間暮裡,阿葉會乘暑熱之中難得有一絲涼風的時候瘋玩片刻,其餘的時間,他多待在酒窖裡,那裡,著實涼快。
我忙於釀酒,無瑕顧及到他,只有在早起的時候教上他幾句。慢慢的,聰穎如他,過耳能記,過目不忘,沒幾日,居然將三字經背了個滾瓜爛熟。
釀葡萄酒的工序早已瞭然於胸,各種配料比例更是不會有半分差池。
我將衝平叫到了身旁,其餘人皆不得入內。
首先將莊上送來的已經揀選的葡萄挨個重複檢查一遍,確實沒有任何的傷口破損之處,洗淨晾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