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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嬌柔的聲音裡,夾雜著哭腔,分明已經心軟得不成樣子,卻也不說些好話,「你以為你是誰,我才不會為一個臭和尚難過。自作多情!」
止妄彎了彎嘴角,知曉她心裡惱火,便不敢招惹她,於是對著管事道:「不知雲大人可在?」
管事道:「哦對,雲大人讓我同你說一聲,他早朝沒見著聖人,回來一趟又進宮去了。」
止妄微微頷首。
這會兒,侍人送了膳食進來,管事看著他一一布好,又笑著對止妄道:「法師是出家人,便只叫人做了素食,不過我們留芳府,素來是食不厭精的,你看這哪怕是素食也是頗有功夫的。」
止妄往桌案上看了眼,便雙手合十,對著熱情的管家道:「多謝管家,費心了。」
管家聽了,笑意更甚,不由分說地扶著止妄從床上下來,「法師莫要謝我呀,這可是公主的恩惠。你只管在這兒吃好睡好,他日我帶你去面見殿下,你親自謝過豈不妙哉。」
止妄:「……」
不知為何,管事的熱情,總讓止妄覺得與曾經瞧見,勾欄鴇母哄騙良家女有幾分相似。
盛情難卻之下,止妄慢慢地吃起了這些素食。
中原地大物博,果蔬眾多,不比西域畜牧為生,難見多少種類的蔬菜,有時止妄瞧見了不曾吃過的菜種,也會一聲不吭地吃進去。
他用膳時頗為安靜,細嚼慢嚥的,毫無聲響,雖然習慣與中原不同,但也能看出,自有禮節與修養在哪兒。
管事瞧了一會兒,也不敢再打擾他用膳,便退了出去。
然而止妄並沒有吃多久,就聽見姜昭道:「和尚,我好像……已經沒有時間了。」
止妄的筷箸猛然一頓。
姜昭聲音啞澀,「不知為何,柳彧他今日就要起事了。」
止妄:「雲大人已去面聖,應當是來得及的。」
他肯定地複述道:「一定會來得及。」
姜昭屈膝坐在榻下階梯上,公主寢殿被封得死死的,彷彿連空氣都被堵著了,她將面容埋藏在兩膝下,聲音帶有微顫,「可我害怕……真的,好害怕。」
止妄抬眸,他的聲音很清晰,也很堅定,「無論如何,貧僧都會去救你的。」
黑暗裡,姜昭沉默地咬緊了唇瓣,廣袖下的手都將身側的裙紗揉得不成樣子了。
分明已經聽見瞭如願的回答,她本該開心才是,可心裡彷彿更加沉重了。
若是從前有人願意為她赴湯蹈火,她只會覺得理所應當,可如今……
終究還是生了愧疚……
姜昭一狠心,道:「和尚,我心有一計,若是成了,我定然給你封官加爵,日後好好待你。」
止妄搖頭笑罷,「你且說來是什麼計策?」
姜昭:「公主府寢殿側的東苑,有一處密道,是通往公主府外的。柳彧與謝良是在辰時起事,應天門乃重衛把手之處,離天子宮殿甚遠,他們定然不可能選擇那裡。」
姜昭在宮裡生活許久,對於宮內路線與兵力部署清晰無比。她條理明確地道:「所以他們只能選神武門。如果能在此之前將我救出,直接阻止他們動用千機軍自然是最好,但多半是來不及的。所以你務必要抓緊時間,在柳彧集結公主府的兵力出動時,是將我救出的最好時機。只要能救出我,他們就使不動千機軍。」
止妄認真地聽著,確實是有理有據,但問題是他僅孤身一人,手無寸鐵,哪怕是從密道進去,一拳難敵四手,也救不了姜昭。
好在姜昭也知道這麼一個問題。
她仰頭道:「沒有人手,就去借。」
止妄問:「向何人借?」
「宣平侯之子成琅。」
宣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