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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承鈞太久沒說話,嗓子有些不舒服。他嗓音喑啞,問:「什麼時候了?」
「回王爺的話,現在是酉時二刻。」
「哪一天?」
「九月十二。」
九月十二……趙承鈞暗忖,遇襲那天是九月初十晚,也就是說,他已經睡了兩天一夜了。趙承鈞又問:「她呢?」
趙承鈞問的是「她」,而是侍衛聽不出男女,自以為是世子。侍衛抱拳,說:「回王爺,世子剛剛才走。世子這兩天一直在王爺身邊侍疾,昨夜更是熬了通宵,眾人怎麼勸都不肯走。今日太醫說您的情況已經穩定,世子身上有傷,不宜過度操勞,世子才被眾人勸回去。世子剛走不久,他若是知道您醒來了,一定非常高興。卑職這就去叫世子來!」
趙承鈞手指在床沿上叩了叩,這是他不耐煩的標誌。他忍住情緒波動,依然淡淡道:「不用了。唐師師呢?」
侍衛一驚,王爺醒來第一件事不是詢問刺客,不是擔心世子的傷,竟然是問那個女子?侍衛驚愕地抬頭,趙承鈞淡淡瞥了他一眼,侍衛立刻收回視線,恭順道:「回王爺,唐姑娘已經回營了。她在……」
侍衛說到這裡,猛地一怔,他忽然意識到,他並不知道唐師師的動向。
王爺受傷昏迷,營地所有人都像天塌了一樣,忙著照顧靖王還來不及,誰會關心一個小小的美人?要不是靖王問起,侍衛至今都記不起這號人。
侍衛遲疑,不確定道:「她大概在自己的帳篷裡吧……」
趙承鈞看到侍衛的表現,臉色越來越冷。他二話不說,從床榻上起身,隨便披了件衣服就往外走。
侍衛大驚,慌忙追上去:「王爺,您重傷未愈,不可大動。」
侍衛說話時,主帳的簾子被另外一波人掀開了。趙承鈞醒來的訊息傳出去後,各個帳篷都驚動起來,眾人架著太醫趕快衝過來,連趙子詢都飛速趕到。
他們一進門正好撞到趙承鈞,他們見趙承鈞一副要出門的樣子,都驚住了。太醫絮叨叨說道:「王爺,微臣還沒給您請脈,你怎麼能自己下床……」
「是啊,王爺……」
趙承鈞臉色冰冷,只是淡淡掃了這群人一眼:「讓開。」
眾人噤聲,再無人敢多說一句,一齊給趙承鈞讓開路。趙承鈞出了門後,毫不停頓,徑直往唐師師的帳篷走去。
唐師師的帳篷和主帳距離非常近,可是待遇卻天差地別。趙承鈞的帳前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人守著,缺水缺炭立刻就有人補上,而唐師師這裡,卻冷冷清清,無人問津。
唐師師面朝裡躺著,被子只蓋了一半,頭髮亂七八糟地散落在塌上。小狐狸正在舔唐師師的手指,聽到腳步聲,它驚喜地對趙承鈞吱吱呀呀叫。
趙承鈞沒有管狐狸,他想著男女授受不親,沒有靠太近,低聲喚:「唐師師?」
唐師師許久沒有動靜,狐狸在塌上轉來轉去,叫聲急促,爪子在邊緣劃出細細的白痕,焦灼之意顯然。趙承鈞不再避諱,他坐到塌邊,伸手探向唐師師額頭。
他剛一碰到,手指就意外地縮了一下。趙承鈞趕緊將唐師師放平,果然,唐師師額頭滾燙,雙頰通紅,嘴唇上是不正常的乾裂。
她發燒了。
趙承鈞回頭看了眼桌案上的茶杯,頓時震怒。他站起身,聲音怒不可遏,又刻意壓著嗓音,道:「她高燒兩天,這期間,你們就對她不聞不問,連送水的人都沒有?」
一眾侍衛站在門口,唯唯諾諾,不敢抬頭。趙承鈞壓抑著怒火,冷冷道:「叫太醫來。」
第32章 養病
唐師師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。她跟隨救援的人回到營地後, 當夜就開始發燒。她用盡最後的意志力,將袖子裡的書藏到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