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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先去了被認為是海上灰色地帶的千島灣,在那裡做了其他的事情,爾後才在玫瑰海峽等待她的到來。阿瑟親王想要帶走她應更像是一時發瘋,而非原本的計劃,否則道爾頓也不可能那麼快就趕到。
如今阿瑟親王離開玫瑰海峽,可能是與西烏勒的騎兵匯合。
祝福奧爾西斯不要被他的弟弟搞得焦頭爛額吧。
女王隨意地想著,推開沉默站在面前的道爾頓,就要向門口走去。
她的手腕忽然被人扣住了。
道爾頓站在昏暗裡,握住了她纖細素白的手。他不是那種過分健壯的人,體型修長,軍人的服裝束著一掌寬的腰帶,顯得他勁瘦冷厲。他的五官深刻立體,垂攏睫毛的時候,便帶上些許陰鬱,但隱約又有一種狼在試圖靠近主人時被拒絕的委屈。
「為什麼不高興?因為我不知天高地厚,因為我不知應該安於天命,因為我總是有蓬勃野心。」
黑髮軍官低聲道,他的眼神總是銳利的,肅殺的,冷酷的,此時眸子裡卻找不到那些往常慣有的東西。只剩下大片大片鉛灰色的雲層,很安靜,也很清醒。
他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。
小時候活在洛普特的貧民窟,那裡所有人都活得麻木疲憊,光鮮的榮耀的,全都和他們沒關係。然而他的野心無窮無盡,他的父母是虔誠的舊神教徒,而他為了躋身上爬,毫不猶豫地背棄從小到大的信仰。當了騎兵,就要當將軍,當了將軍就要當元帥……他的慾望永無止境。
就像當了帝國元帥後,他對帝國至高無上的主人心存渴求。
所以她似曖昧,似疏遠,操縱著無形的線。
因為她也知道自己飼養的是一匹貪婪的狼。
像一場彼此心知肚明的遊戲。
但除此之外呢?
除此之外又是什麼?
「因為我喜歡您。」
道爾頓將自己的配槍放進女王的手中,像桀驁的豺狼把自己最致命的咽喉擱到一個人手上。
道爾頓想起那天女王在露臺上休息,他偷偷把發針別在她發上,碰倒她頭髮時手心的潮濕。她的睫毛曾輕微地抖動了一次,他就比曾經受傷躲藏時敵人逐步靠近還緊張。
他抬起眼,笑了笑,帶著全部的自卑與自負地慢慢開口:
「不是帝國元帥喜歡您,不是道爾頓將軍喜歡您,是羅伯特·道爾頓喜歡您。」
第75章 玫瑰與刃
帝國元帥, 羅蘭將軍。
擯棄這些榮耀頭銜的,剩下來的「羅伯特·道爾頓」就只是個出身洛普特的窮小子,自卑而又敏感。
始終記得經過洛普特街區的貴族, 光鮮亮麗地讓僕從踹開馬車旁的人, 讓貧民窟的耗子別弄髒他們的衣擺。他第一次從戰場上搶來的東西,就是一件滿是刺繡鑲嵌滿珍珠的外套。站在滿地的屍體裡,肩膀上還帶著見骨的傷,手近乎痙攣地展開那件外套,披在自己肩膀上。在那一刻, 羅伯特·道爾頓便覺得自己彷彿也套上了奪目的殼子,他握緊了槍, 品嘗著廝殺帶來的權力和美好,任由天性的野心在血管裡奔騰。
一面記著每個輕蔑的眼神,一面把用華麗的鎧甲把自己武裝起來,就好像這樣就戰勝了當初將他踹倒的貴族,戰勝了曾銘刻在他身上的低賤。
所有他不擇手段取得的頭銜與成就,組成了一個光輝的、傲慢的他。那是他的鎧甲,他的刀劍,他的武裝。
像他這樣卑劣的人, 除了不甘和野心,就什麼都沒有了。
「是羅伯特·道爾頓喜歡您。」
年輕的黑髮軍官彎了彎唇角, 少見地一點也不鋒芒畢露地笑著。
他捨棄他驕傲的鎧甲來喜歡她, 就像所有在花園外瞥見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