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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份威脅很快在阿瓦羅爵士身上起了作用——他的表情看起來精彩極了,就像有人狠狠地在他臉上揍了三天三夜。他想拔出劍,朝海因裡希刺過去,想咒罵他,讓他和那個巫女生的女人一起下地獄。
但他沒有勇氣這麼做。
海因裡希的神情在燭火之下,前所未有地可怕。
阿瓦羅爵士指著他,嘴唇抖動了半天,臉上一陣青一陣白。
最後他踹開椅子,怒氣沖沖地走掉了。
大廳裡徹底只剩海因裡希一個人了,他頹然坐倒在椅子上,緊緊抓著扶手。
阿瓦羅的話觸動了一些他不願意想的,令他作嘔的回憶……他的父親曾經無數次寫信給他,催促他儘早地與公主達成更親密的關係……他們希望他成為公主的第一位,最好也是最後一位。
這種令人作嘔的事情往往真實地發生在宮廷中。
一些家族的繼承人乃至王儲,在幼年時若是出於不得已的原因寄託在貴族的監護下,那麼他們很有可能會在幼年時遭到虐待——尤其是性侵。侵害者並非全是出於色慾,更多是想要透過這種幼年時期的手段來主宰受害者。
這種陰影很多時候會伴隨受害者一生。
先生、先生……
海因裡希的呼吸急促起來。
他用力地閉上眼,耳邊彷彿又響起十六歲的阿黛爾的聲音……她坐在銀馬上,側著臉朝他微笑,她從馬背上跳下,紅裙在空中綻放。她的臉頰在霞光下呈現出玫瑰般的色彩,那時她還對他全然信任……
那些信,那些或嚴厲或緩和的命令,最終都被海因裡希一封一封地燒掉了。看著那些催促在火中熊熊燃燒的時候,他只覺得難以剋制的憎恨和噁心。
……你以為這樣做能讓她感激你?你覺得你這樣做你能得到什麼?
父親灰色的眼睛裡瞳孔帶著與家徽雙頭蛇一般無二的冰冷,他的聲音裡彷彿浸透了毒液,蘊滿了殘酷。
……不,你什麼都得不到,只會錯失良機。
……不要忘記。
「你是個海因裡希。」
他喃喃地說道。
……你是個海因裡希,你享受著這個姓氏與家族為你帶來的一切,金錢,地位,榮耀。你就必須為這個家族奉獻,你的一切都被深深地打上這個家族的烙印。
物必有價。
直到他在那紛飛的蒲公英叢裡,接住了少女時期的公主,才恍然發覺,家族那句簡單的格言裡,蘊藏著多麼令人戰慄的寒意。然而,一切都來得太晚了。
在過往的二十年裡,他已經與這個家族密不可分割。
一條毒蛇哪怕它曾有過那一絲良知又能改變什麼?一條毒蛇有資格得到什麼?又能夠做什麼?
什麼不能,什麼都沒有,什麼都做不到。
海因裡希仰起頭。
最後一道鐘聲已經消失了,黑夜沉沉地籠罩大地,古典時代的細柱垂直而上,拱頂高不可攀,交錯的拱肋斜落一條條陰影。他的童年、少年時期都在這裡渡過,與那些柱子上牆壁上 雙頭蛇浮雕為伴。
燭火裡,他像看見古老傳說裡的雙頭蛇正緩緩活過來,朝他遊曳而來。他聽到它們無情的絲絲聲,聽到那可笑悲哀的譏諷聲。
一個……
海因裡希。
第30章 血腥美人
從確定要召開國會到國會召開,中間需要的準備工作可不少——女王的令狀必須交由信使送出首都, 議員們自各地趕來, 書記官們必須早早地草擬相關議案,更別提私底下暗潮洶湧的博弈……
總之, 這段時間, 足夠令兩位奇特的「客人」從可希米亞港趕來了。
「我敢打賭, 道爾頓那傢伙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