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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西燭膝行到高大的殿門前,上面雕刻著兩條栩栩如生的仙鶴,正圍著太陽展翅飛舞,見他靠近立刻亮起了雙目,警惕又威懾地瞪向他。
他卻是顧不得這些了,狠狠地拍了拍門,高聲喊道:「小仙陸西燭求見仙尊陛下,隨我同來的友人昏迷不醒,不知可否讓人前來檢視!」
他的聲音很大,在靜寂的琉仙宮顯得格外響亮,不斷地迴蕩在半空中。
沒有動靜。
陸西深吸一口氣,再次開口:「小仙陸西燭求見仙尊陛下,請陛下開恩救我這友人一命!」
又是一片寂靜,就在陸西燭準備第三次懇求時,漆黑的鶴目閃過流光,沉重的宮門突然開了。
一個聲音響起,明明離得很遠,帶了些模糊的縹緲感,但似乎又很近,就彷彿在陸西燭面前。
那聲音低沉而醇厚,卻又帶了些慵懶,像是飄著粉色桃花花瓣的潺潺流水,沖刷過橢圓形的鵝暖石,發出令人沉醉的鳴響。
「進來。」
聲音還未落下,陸西燭便覺得渾身一輕,彷彿沒有重量的羽毛般飄了起來,然後又緩緩落下。
再朝周圍看去,竟早已進了內殿。不遠處的香爐緩緩冒出白色的煙霧,說不清是什麼味道,剛開始會有些不適應,但多聞一會兒便覺得神清氣爽。
陸西燭只覺得昨夜的疲憊冰冷瞬間被沖刷掉,整個人又變得精神奕奕起來。
「你就是張海之送來的小鼎爐?」
那聲音此時才聽得真真切切,並沒有想像中的高高在上,甚至還帶出點戲謔的笑意。
陸西燭行了個大禮,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,頭抵住按在地面上的手背。
直到此時他才知道張海之為何那般尊敬,因為即使仙尊就只是坐在那,他卻像是被野獸盯上一樣渾身發毛,那如同深海巨獸般的威壓簡直深不可測。
「參見仙尊陛下,小仙陸西燭,正是仙主送來的鼎爐。」
見這小仙倒是口齒清楚,仙尊洛斯年這才有興趣放下手中的玄天法印,看向陸西燭。
「抬起頭。」
陸西燭緩緩起身,揚起小臉,卻只是將目光投在仙尊的衣服上,不敢放肆去看他的臉。
嗯,仙尊的衣服挺好看的,布料一看就很上等。
洛斯年有些失望,說不上是什麼絕色美人,好在清秀可愛,倒也別有一番滋味。
他一手撐住頭,另一隻手輕輕點著膝蓋,淡淡地說:「倒是個懂規矩的,這麼多年還從未有人敢如此大喊我的仙門,你也算是第一個。」
陸西燭面露惶恐,卻還是乖乖地說:「還請陛下恕罪,實在是我那同伴昏迷不醒,不知是何緣故。這偌大的琉仙宮卻空無一人,小仙迫不得已只能驚擾陛下。」
洛斯年審視著那張無辜的小臉,因為陸西燭一直垂眼不敢看他,他看不見他的眼睛,只能看見一排鴉羽般的睫毛輕顫著,透出令人憐愛的不安。
看起來倒不像是個邀寵的。
「你就不怕我降罪於你?」
陸西燭微微一愣,片刻後才說:「陛下心善仁慈,以前乘仙鸞出行時被人半路攔下都未曾發怒,我便鬥膽……原也是……原也是……」
說到這,陸西燭似乎有些不堪開口,卻還是老老實實地說:「原也是算著陛下不會罰我。」
說完才又覺得有些害怕,趕緊趴了回去。
洛斯年卻是暢然大笑起來,不過是些無聊傳聞竟也被這小仙記在心底,張海之是從哪找來的,著實有些蠢笨。
不過,笨有笨的好處,有情有義,坦誠直率。
「行了,不罰你,等會兒就有人去安置你們兩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