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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麼緣分?孽緣吧。
他也就人前衣冠楚楚,人後……人後他禽獸起來根本不是人。
沈姒在心底冷笑了聲,揉後頸的手垂落在身側。
她肌膚之上殘留了他的餘溫。
其實有點詭異。
很難形容這種感覺,按她對齊晟的瞭解來說,他現在應該卡著她脖子威脅「別落在我手裡」;或者在幕後設計報復她的折辱,然後等一個暴雨如注的夜晚,居高臨下地看她落魄,說「長點記性,挺好」,或者——
或者她應該少聽周子衿胡說八道。
思想有點不受控制,沈姒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,她真的跟周子衿待太久了,腦迴路都被帶偏了。天知道周子衿每天給她灌輸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劇情,不僅狗血,還他媽洗腦。
但不管怎樣,現在的狀態不對。
就算再過1800年,她跟齊晟也不可能平心靜氣地坐下來促膝長談。
該撕扯、撕咬、廝殺、廝混。
不管愛還是恨,都該引誘對方淪陷在慾念或者情愛裡,要對方的視線只關注自己一個,刻骨銘心的接觸最勾人,千刀萬剮的感情才生動。
這才符合齊晟這種瘋批的思路。
至於他現在裝不熟的態度,規規矩矩的作派,反而讓人不踏實。
太假了。
假到讓她懷疑他隨時會玩不下去。
所以說過分了解對方真的會讓人困擾,即使當初斷得一乾二淨,但只要再次接觸,一個動作甚至一個眼神,勾起來的都是藕斷絲連的意味。
明明都過去那麼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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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子一路駛向西棠衚衕。
挑禮物時間久了點兒,撞上了下班高峰期,燕京的路段堵得水洩不通。司機幫忙把大包小包的東西拎下來時,四下蒼茫的暮色漸漸圍攏上來。
衚衕口穿過一陣風,抖落了毛刺槐艷麗的花瓣,香氣纏繞上來。
「師父。」
沈姒一踏入四合院,就直奔著一個身影跑過去,格外親暱地抱了下。
「沒規矩。」蘇老笑著罵了一句,還是伸手拍了拍沈姒的後背,「回來就回來,別買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。」
「我來蹭飯嘛,空著手來,要是被您趕出去怎麼辦?」沈姒吐了下舌尖。
沈姒當初學戲,拜的師父是程派的蘇桐雲,也是一份奇妙的機緣。蘇桐雲生活在燕京,多年不收徒,當初因為一些私事去港城探親,沈姒在公園遇到她,無心地模仿她唱了兩句,唱功雖然不足,但頗有天賦,身段和氣韻都初顯靈氣,蘇桐雲一眼就覺得她是好苗子,才破例收了個小徒弟。
蘇桐雲絕大部分時間都獻給了京劇藝術事業,嚴守音韻規律,唱腔婉轉嫵媚,但改編又能出新裁,是目前國戲界只能瞻仰的一座高峰。
蘇桐雲一生無兒無女,脾氣清高孤僻,平時十分嚴苛,大約因為沈姒輩分最小,也可能是因為沈姒的變故心疼,她對沈姒一直很親和。
四合院內還算清靜,只有同門在,她跟幾個師哥、師姐互相見過禮。
院內的葡萄藤攀爬在架子上抽芽,滿眼都是新生的綠意,下方的石桌上擺的也都是家常菜,腳邊堆積著一些禮盒,還沒來得及收拾。
一時間,都開始各忙各的。
沈姒在做飯這個問題上實在幫不上忙,被指使去抄佛經。
「這是什麼?」
鎮紙壓住平鋪的宣紙,還沒來得及提筆,沈姒掃到一沓資料。
有個師哥掃了一眼,「哦,這些都是應選《青衣》角色的女明星資料。
有個導演來了四五趟,就是去年拿了奧斯卡的徐臻,想以師父為原型拍攝電影《青衣》,咱們師父那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