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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少慕艾,慕的無非就是容顏,他這樣君子之名在外的人也不能免俗。
但花萼嫁人後,他就說放下就放下了。娶了一門妻子,相敬如賓,好好過日子。搬到了西林,又極少出門,天天飲酒。
外面看來如此。
內裡與水蒔相約私奔,相忘於江湖,做一對逍遙夫妻,拋妻棄子。
讓紆滎無法理解,記了兩世的事,是他的眼裡是否有過薏苡這個女兒。
上一世薏苡去世後,柳紆滎秘密拜訪過楊自遠,希望他與其共同為薏苡報仇。
但楊自遠得知後竟然絲毫不為所動,甚至勸諫他放下。
那天楊自遠嘆著氣,送別柳凌逸,擊節悲歌。
眼前的水均和久遠的楊自遠身影逐漸重合。
「我一直看得出來,你真的是一個相當執拗的人。」水均說道,「無論薏苡是否喜歡你,都沒法輕易掙脫。可惜薏苡也最終養成了缺陷的性格。」
今天,楊自遠化名的水均依然坐在了柳紆滎的面前。無情的父親?無傷無悲?
今世的相遇,薏苡仍在他的影響之下,變不了的偏執執拗,變得了的時過境遷。
「無論缺陷,也是你的女兒吧。」柳紆滎突然道。
「水均臉」愣了一下,仔細回想著什麼,好一陣才爽朗地笑了起來:「沒錯,是我的女兒。」
楊自遠渾不在意,不知道心裡是怎麼想的。
「實話說,薏苡的母親,水家的大姑娘水蒔,是個與眾不同烈性的美人,而且美得不自知。在只把她當做妹妹的時候,有時都會被她的艷麗所吸引。」
「她和她大哥水荇有七分相似,但是已經截然不同。」
「世家裡的女子,很少有像她活得那麼肆意張揚的了。愛穿紅衣,明眸艷麗,烏黑的青絲與紅衣相得益彰。」
「但是我們成婚後,她一樣有了母親的樣子,變得懂事、能幹。只是擔憂並不能活得我們那麼久。」
「那時我就告訴過她,生雖不能久伴,死必同寢而居。所以只需要有個人願意為我收屍罷了。」
柳紆滎心裡不屑、冷笑,如果只換來一個死同穴的結局,他上一世就已經認命了。
不過說的時候,楊自遠眼裡終於有了光芒,說著那是採菊東籬下,悠然見南山的田野日子。兩個人不識疾苦,跌跌撞撞做著農活,第一年也就收穫了一斛豆子,但是第二年卻是滿載而歸。
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
望著美人的背影,還能吟誦出:
相攜夕陽萬點紅,苦無採摘傾臺盆。大剪裁出絹素衣,身披彩霞萬帶濃……
素衣的水蒔,依然濃烈的顏色,夕陽下微笑的眉眼,睫毛濃密,瞳孔幽深,能映出他的臉。
曾經的榮辱,都能化在美人的笑容裡。
柳紆滎深嘆一口氣,眼裡仍有濃重的戒備。
但是,柳凌逸,未嘗不是凌雲壯志都消散了,只是大多數人未必能人如其名。
美人消磨人的意志,但美人未必嚮往繁華,何必紅顏禍水喻人,不過人的貪念止不住,嫁禍紅顏罷……
但是今天的目的!
「你來找我,是想什麼?」楊自遠呷了一口微涼的茶水,放下說道,「還能在這裡悠閒地聽我講,想必薏苡也沒有出什麼事吧?」
「我只是想來看一個無情的父親,到底能見死不救到什麼程度。」柳紆滎直視著他,像是要釘入意識去探尋他。
「你一點不像柳峻的樣子,一點不像。」楊自遠突然道,至於像誰,他便緘口了。
難道是見過母親?
柳紆滎皺眉,涉及母親,涉及命數,紆滎總是慎之又慎,但是沒想到楊自遠會突然來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