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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執著地追尋著一本沒有下冊的書,正是因為那少年空無一物的心中,值得在意的東西太少了。
夏目漱石當初提議讓青年續寫自己所著的書的下冊,正是希望他能審視自己的人生,從中找到可以堅持下去的東西。而後,他也很欣慰地看到,這個青年選擇了不再殺人,退出充滿血腥與背叛的殺手職業,即使沒有完全脫離裡世界,但也轉而行走在一條更為光明的道路上。
只可惜,螢的出現,不僅打破了橫濱的平靜,也讓這位青年被迫放棄了曾經的堅持。
夏目漱石想到這裡,也不禁感到有些遺憾。
「夏目先生。」織田作之助在他的目光注視下,有些歉意地開口說,「抱歉,我可能,沒辦法再寫作了。」
寫書,即為寫人。
這是當初,夏目漱石對他說的話。
他從那天開始,為了完成心目中理想的作品,而努力成為一個更好的人。
但事到如今,他似乎又走回了過去的老路。
即使如此,他也不曾感到後悔過。
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收養的孩子在爆炸中變得粉碎,那時心中激盪的情感,讓他真正意識到,名為織田作之助的這個人的一生中,真正該追尋的到底是什麼。
夏目漱石微微嘆息。他明白了織田作之助的意思。
這是委婉的拒絕。
這個青年,已經清晰地表明瞭自己的立場。
即使施以理想、用情誼、用大義,也無法動搖的立場。
「如果可以的話,老夫還是希望能用溝通解決問題。」夏目漱石嘆了口氣,溫和的目光,終於落在蹭到織田作之助懷中的小女孩身上,「可以告訴老夫,為何會對【書】如此執著嗎,小姑娘?」
螢鼓起臉頰:「是它,先針對我。鈴木、除妖師、巫女、港口afia……」
她很少連著說那麼多話,小嘴叭叭的,讓一旁的太宰治都很想伸手戳一戳那圓圓的臉蛋。
但實際上,她跟【書】的交鋒,是佔據了絕對的優勢。
聽完她的話,夏目漱石頓時吃了一驚,顧不得其他,連忙問道:「你是說,書有自己的意識?」
現在想來,這些接連的巧合,針對螢的殺招,不太符合常理,但勉強符合邏輯的連環事件,確實很有【書】的風格。
但無論是夏目漱石,還是研究保管了【書】一段時間的異能特務科,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,安安分分地被他們所收藏的【書】,居然會有著自己的意識!
螢沒有解答的意思,輕輕哼了一聲,聲音還帶著小奶音,語氣卻很強硬,宣告:「我要,吃掉它。」
「孩子,【書】對橫濱的重要性,你真的知道嗎?」夏目漱石明亮的眼眸看著她,說,「一旦它出了問題,你的生活中珍視的一切,也會跟著消失的。」
他可以看出來,這個孩子看似冷漠,但確實有著人類的情感,有著想要珍惜和保護的人。
亂步少年說的是對的。
即使織田小友不願利用這份情感,但他的存在本身,對於這孩子來說,就是最大的束縛。
然而螢的回答,讓夏目漱石的身體僵住了。
「我會,取代它。成為新的【書】。」螢盯著他,清澈漂亮的寶石眼眸中,有著某種令他不寒而慄的冷酷,「不要反抗,就不會死。所有人,都是一樣。」
對於【書】來說,螢可能是病毒、是暴君、是入侵者,所以本能地想要予以排除和消滅。
而對螢來說,這裡已經是她認定的歸宿。
所以帶著敵對意識的【書】是不允許存在的。
她要取代書,成為這個世界新的核心。
因為她不是邪神,她是織田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