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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姑娘結結巴巴,說:「我是在這裡打雜的,平時都在廚房。」
白千鶴看向胡姬,胡姬輕輕點頭。白千鶴又問:「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?你認識我嗎?」
小姑娘搖頭,說:「不認識。但是剛才一個漂亮姐姐給我一串銅板,讓我把這張字條遞給你。」
白千鶴挑眉,一個人影瞬間浮現在他眼前。他低頭,接過小姑娘手中的紙條,緩緩開啟。
「戌時五點,北市南門見。」
小姑娘把紙條遞給他後,就抱著饃跑了。胡姬搖著扇子看了一會,見白千鶴完全陷入思緒的樣子,意外地挑眉,問:「又是哪位紅顏知己約你?」
白千鶴搖頭,掌心微微用力,將紙條化為齏粉。他沒有問傳信之人是誰,身形容貌為何樣,即便不問,他也知道這是誰。
白千鶴雙手枕在身後,大咧咧地靠在圍屏上。過了半晌,他忍無可忍,道:「這麼沒誠意的嗎?請人幫忙,本人連面都不露?」
其實李朝歌並非沒誠意,她將紙條交給小姑娘就走,並不是不重視白千鶴,而是她有更要緊的事情去做。
宵禁在即,很快洛陽內各門便要落鎖了。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,她得儘快去一個地方。
禁獄內,看守拿出鑰匙,開門之時,還是忍不住回頭提醒:「安定公主,這裡面關押的都是重刑犯,各個都是窮兇極惡之徒,今年秋後就要問斬了。您確定要進去?」
李朝歌點點頭,說:「我知道。開門吧。」
看守見勸不動,嘆了口氣,認命地開門。罷了,這些王孫貴族成天都有新主意,小人物管不了,也不能管。
獄卒開啟漆黑沉重的鎖,替李朝歌推開門,卻不肯再往裡走了:「公主,地上路滑,您小心腳下。」
隨著牢門開啟,一股腐朽、陰暗,還混著血腥味的陳腐味道撲面而來。李朝歌適應了一下光線,便從容地走入死牢。
獄卒擔心李朝歌無法適應牢獄裡的氣氛,殊不知,前世鎮妖司的詔獄,可比這裡血腥多了。李朝歌穿著精緻乾淨的鹿皮靴,一步步踏在烏漆墨黑,不知道是灰塵還是血跡的地面上,兩邊牢獄靜悄悄的,唯有李朝歌的腳步聲迴蕩其間,陰森又詭異。
李朝歌很快停在一座牢獄前,裡面,一座黑影正一動不動地盯著北牆。
獄中人隱沒在黑暗裡,肌肉虯結,身形龐大,胳膊比得上尋常人腿粗,然而他的四肢、脖頸上卻拴著鐵鏈,身形像座小塔一般,黑壓壓的,壓迫感驚人。
即便成了這幅模樣,也不掩他身上的危險氣息。但他的表現卻和他的危險外表截然相反,李朝歌已停在門前,他卻沒什麼反應,依然失神地盯著牆面,看起來完全懶得搭理外面的一切。
李朝歌不在乎對方的輕慢,她不緊不慢開口,道:「周劭,汾州人士,少時糾集地痞,逞兇鬥惡,打家劫舍,永徽十五年金盆洗手,退出黑白兩道。永徽二十一年,當街殺晉州刺史之子。可是你?」
獄中人像尊雕塑一般,就算聽到了自己名字,他也沒什麼反應,冷淡道:「既然知道,何必多此一問?我已經說了,要殺要剮,悉聽尊便。但是罪名我不會認的。」
李朝歌點點頭,道:「好。你身為平民卻襲擊官員,還殺了晉州刺史的兒子。民犯官是死罪,你已被判斬首,秋後問斬。你永徽十五年便已金盆洗手,六年來安分守己,沒有惹出任何爭端,按理說不會輕易殺人才是。可是你偏偏殺了當朝三品大員的兒子,還拒不認錯。大理寺因你情節惡劣,毫無悔改之意,便判處死刑,今年秋後執刑,而且不參與天下大赦。周劭,你當年也算叱吒一方的風雲人物,如今落得這個下場,可有什麼想法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