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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昇聽得直皺眉頭:「阿胭到底也是我的女兒,有何配不配。」
難道夫人心中也是那種想法?
他不該疑心夫人。
只是——
燕昇想到了上一次夫人帶著兩個女兒入宮為秦太妃還禮。彼時他不在場,但臨出門時也曾見到,阿墨當日穿了身牡丹百艷圖在身上,嬌花配華服,穿戴比公主郡主們還要雍容華貴。
打扮固然是美的。
但當時滿場錦衣華履的美婦人中間,燕昇一眼看見的,卻是毫不起眼,一身素雅衫子,低低地埋著粉面謙卑靜容的阿胭。
當時燕昇心中便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。
阿胭真是變了太多,收斂了心性,變得規矩淡泊,不爭不搶,如今的她,除了留在國公府留在父母身邊,什麼也不要,但就是這種性子,極惹人疼惜。
她雖然是庶女,但哪有那麼多配不配的呢,同是他的女兒,有什麼好事,他必然會想著她的。
這般想著,面前長廊的盡頭,忽多了一人,脆生生嬌滴滴喚他「爹爹」,燕昇抬起頭,只見進頭腦那邊立著燕夜紫。
她的臉色比先前紅潤了許多,從大病裡頭徹底恢復了過來,燕昇懸著的心緩慢放下了,只見燕夜紫盈盈走過來,他正要關懷她幾句,近來為朝事疏忽了她。燕夜紫開口便道:「爹,女兒發現了,燕攸寧與她那個馬奴有私情!」
……
燕攸寧將自己整理好,重新翻身上馬。
飽飲了水的馬抖擻了下鬃毛,穩穩噹噹地載著燕攸寧,踩過清淺的溪水,朝著馬場那邊而歸。
她走得很慢,啼聲悠悠。
霍西洲牽著自己的馬韁跟在她的身後,一聲不吭。
燕攸寧心緒不寧。臭啞巴雖然不說喪氣的話了,但他的興致明顯不高。戀愛中的人得隴望蜀慾望難填,得到了保證就想要更多,收到回應就想著不願再當見不得光的男人了。
這貪心的男人!
嘗了這麼多的甜頭,還不滿足。
燕攸寧撐著額走了數丈之遠。
突然,馬蹄腳下一崴,像是被一塊圓石絆住了,修長筆直的馬腿朝旁撇去,坐在它身上的燕攸寧也頓時變色「啊」了一聲,身子控制不住地朝馬摔倒的方向砸了下來。
霍西洲凜然心境,一口氣幾乎沒提上來,人已經躍下馬背箭步俯衝而去,雙膝在地面滑鏟了丈多遠,及至燕攸寧墜落馬下險些著地,才用自己的手臂接住了她的身體,在草地上滾了幾遭,方才停住。
燕攸寧早知道他會救自己的。
她倒並不如何擔心,也沒有半點受驚之狀,只唯獨身上不遺餘力摟著她的男人,身體微微發顫,胸膛急促起伏,像是在發抖一般。意外之餘,禁不得心裡湧起一陣憐惜的情意,她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臂,試探他是否有受傷。
「大膽小蟊賊,敢欺負你的娘子。」
她曼聲笑話著霍西洲。
霍西洲整個身體顫抖了幾下,抬起面,一雙眸鮮紅如血。
她看得心驚肉跳,才意識到自己無意的一個舉動,到底有多過分。
「嚇著你了?」
霍西洲沒說什麼,只是沉默地起身,坐到了一旁。
燕攸寧輕輕一嘆,也爬坐起來,湊到他跟前去,指頭輕輕悄悄地點他的胳膊肉:「霍西洲,我真不是故意踩偏的……」
霍西洲還是不說話,只是肌肉暗賁,結結實實,讓她仿似戳到了一堵障壁。
「霍西洲,我疼呢……」一計不成,她接著使出撒嬌大法,鼻音一濃,嗓音頓時嬌軟了起來,像極了枝頭的綿綿鶯啼,讓人耳朵無端地萌生春意無邊。
這種江南低調的吳儂軟語,燕攸寧純是跟衛採蘋學來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