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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有被打的昏了頭的太監虛張聲勢道:「你,你到底是何人?!竟敢私自在宮中用刑,你可知道我乾爹是誰?」
宓葳蕤不禁嗤笑。
若說動用私刑,眼下這人不就是賊喊捉賊。
「乾爹?」
「沒錯!」這太監仍在色厲內荏,「我乾爹可是在御前侍候的柳四喜,不過區區藥師竟敢在飄渺宮指手畫腳。慎刑司?你當你是大內總管不成。」
以往被竇章派來飄渺宮給藥人試藥的向來都是藥師,是以還在張牙舞爪的太監下意識便認為宓葳蕤也是如此。
「呵。」宓葳蕤不再廢話。
無知者無畏,看不清形式還敢這般囂張,可不就是沒腦子。
不用他多做什麼。
原本跪在一旁的另幾人連求饒的心都消了,捂著這太監的嘴,連拖帶拽地離開了飄渺宮。
宓葳蕤並不擔心這些人會陽奉陰違,畢竟沒腦子的人到底是少數,待庭院再度安靜下來,便朝決明說道:「把他扶起來。」
那藥人如同木偶,借著決明的力道站起身便垂著頭,一言不發。
若不是知道淪為藥人的藥僕也要保證身體並無病痛缺陷,這幅模樣倒更像是個啞巴或是傻子。
宓葳蕤看了看呈口字型環繞庭院的四所房屋,「這些屋子都是他們的住處?」
「應當沒錯。」決明說著看了跟在他身後的人一眼。
這鋸嘴葫蘆也不吭聲,也不知他住的是哪間。
不過還未等決明開口再問,正對著的這間屋子,原本緊閉的房門緩緩推開了一個小縫。
第52章
小跑出來的人看上去又瘦又矮。
待靠的進了,決明竟是從對方消瘦的臉上看出一絲熟悉感,他吶吶出聲:「秋石……」
「你識得?」宓葳蕤視線在兩人間淺淺滑過。
決明有些無措地點點頭。
宓葳蕤心中瞭然,不出意外,應當便是同年被選作藥僕而相識的。
如今雖不說一個天上一個地下,但光看衣著容貌,就可見差距之大,藥僕與藥人之間的差別,當真是天塹。
原本一直沉默的柳華聽到決明的話,終於抬了抬眼,待看到跑過來的秋石,凝固的嘴角終於動了動,扯出一抹笑。
就這一會兒,秋石已經跑到了近前。
他像是沒看到宓葳蕤和決明一般,滿心滿眼都是,「哥,疼麼?」
「不疼。」柳華摸了摸秋石的腦袋。
決明的回憶被勾起,他與秋石相識的時間不長,不過是乘了同一艘進京的船。
船上的日子難熬,他們睡得船艙裡有二三十個孩子,艙內又潮又冷。
唯一的優點便是隨行的官員並不敢餓著他們,畢竟是要送進宮的,若是在路途中死了或是病了,人數不夠,這責任他們可擔不起。
同船的大多數人決明已經記不清了。
至於秋石,能讓他印象深刻,則是因為比起同船驚惶難過的其他人,秋石每日都一副笑樣,他說他進宮是為了和哥哥一道。
決明覺得荒謬可笑。
竟會有這般天真的人,只為了親人便一心入宮。
他們中的大多數,皆因家貧被爹孃賣給了官府,他也不例外,且一開始,他的爹孃還是打算將他送去做太監換錢。
若不是遴選之人見他資質不錯,可以充作藥僕。
只怕他能不能活著進宮都是個問題。
如今這般見到秋石,決明心中百味雜陳,記憶中時時笑著的秋石終究被這副面黃肌瘦的樣子所取代,唯有眸子一如既往的乾淨。
想來和眼前這個被他叫做哥哥的人分不開關係。
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