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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路所見所聞,宓葳蕤心中有數。
他雖可以消除有人逆天而行所帶來的混沌之氣,其後撥亂反正,但此前已帶來的種種影響卻已成事實,就比如靠近邊關的這幾處府郡,今年秋收糧產必然大減,若是再如往年那般徵收賦稅,定會引得民亂。
有些事,到底繞不過惠仁帝。
索性冬至前各府郡會才會將今年的賦稅呈報朝廷,算算日子,待他回宮也綽綽有餘了。
與此同時,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內。
宓葳蕤不知道的是,雖離宮月餘,他卻比好些日日待在宮裡的還要招人「惦記」,而「惦記」他的人裡,便包括被褫奪封號,降至妃位的許清雅。
如今許清雅仍住在長樂宮內,但殿內超過妃位規格的擺件陳設已皆被撤去,空有華美的外殼。
住在其中,只會覺得鬧心。
可許清雅沒了驕縱的資本,心裡縱然再難受,嘴上還得感念惠仁帝恩典。
「秋收祭結束,國師都已然啟程回宮,紅玉怎麼還未動手,看來她是不打算管她弟弟的死活了。」許清雅轉著手上的護指,語氣透著些不耐煩。
玲瓏正走神,突聞許清雅開口,緊張之下,捏腿的動作一重。
「啊!你是想疼死本宮麼!」許清雅抬腳就將玲瓏踹翻在地。
「奴婢該死,奴婢該死,請主子息怒。」玲瓏抖著身子連忙告罪,慌亂的神色看得出是真的害怕。
多日未見,許清雅消瘦了不少,縱深的法令紋和蹙起的額頭使得眉目間多了幾分刻薄的味道,玲瓏的求饒未能平息她的怒火,反倒促使許清雅抬起手,狠狠給了她一巴掌。
巴掌落下,清脆的聲響讓許清雅心中一陣暢快。
自從被惠仁帝下了臉,私底下,許清雅是越來越不加掩飾。
「本宮看你是欠教訓了。」
「奴婢不敢,娘娘息怒。」玲瓏來來回回重複著,見許清雅臉上仍有怒氣,便是心中怨憤,仍自貶道,「奴婢命賤,娘娘莫因奴婢氣壞了身子。」
「哼,看在你多年服侍本宮的份上,今日就饒了你。」許清雅坐回榻上,轉而說道,「軒兒這兩日怎麼沒來宮中問安,可是朝中有什麼要事?」
玲瓏不敢問許清雅怎麼才隔了一日,就忘了端王為何沒進宮,「昨日德全遞了牌子,說王爺染了風寒,在王府告假。」
「怎得又病了?不爭氣的東西。」許清雅第一次露出對喻軒的不滿。
玲瓏聽著訝異,面上卻不敢顯出來。
要知道端王可是娘娘的心頭肉,以往稍微冷些或是熱些,娘娘都緊張的不行,今日竟會破天荒地因著染了風寒帶上些嫌棄。
許清雅不知玲瓏腹誹,抱怨了一句,到底壓下心中不快,「這個月他是不是已經病倒三四回了。」
「回娘娘,您記得沒錯。」玲瓏回話的聲音很輕。
方才發洩些許鬱氣後,許清雅到底還存著幾分冷靜,聽到玲瓏肯定的回答,凝神思忖,沉默蔓延開來,可越想她眉頭皺地越緊。
軒兒上回這樣生病是什麼時候的事了……約莫是四年前,沒想到一轉眼已經過去這麼久了。
許清雅陷入回憶,神情微微恍惚。
自種下雙生蠱後,軒兒的身體便一日日康健了起來,宮中關於三皇子會早夭的說法也一日日淡了下來。
什麼倚命而生,什麼順應天意,便可保一世平安。
是她許清雅先誕下的皇子,憑什麼還要靠著唐文芯的孩子才能苟活,紫氣纏身是以體弱,她的軒兒同樣也只是體弱,竇章卻能說出南轅北轍的兩副話。
既然受不住紫氣,還談什麼天命之子。
她的軒兒才是能坐上那至高無上位置的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