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4頁(第1/2 頁)
但這人在安陽府城的名聲卻是響亮得很,諸多事跡眾人如數家珍。
白氏商號的二當家,手眼通天,本事不凡,據說與黑白兩道都有關係。
當年白氏商號初開闢之時,沿途遭匪幫劫貨殺人,大當家當場殞命,這位平日裡笑眯眯的二當家開出了遠高於那批貨物百倍的價格,拉來十餘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流高手,生生屠遍了犯下此案的九炎寨,一舉震懾黑白兩道,為白氏商號生生殺出了一條路。
後來又傳聞此人孤身一人,與那綠林總瓢把子見過一面後,安陽一帶的匪幫,即便遇上白氏商號的車隊,也不敢再傷人性命,頂多隻劫走一半財貨而已。
有此事跡在前,即便這位白二爺成日裡笑容滿面,一副無憂無愁富家翁的模樣,其他人也不敢對其有絲毫小覷。
迎著四周各色目光,這位活像個笑彌勒般的白二爺,隨手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,笑盈盈地走到了車隊中央,逕自來到一架寬敞的馬車前。
「咳咳咳咳……」未等他開口,車內已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。
車簾被人掀開,首先現出的是一位身著白衫、烏髮隨意披散的年輕公子。
他斜靠在車廂上,一張俊秀端麗的臉不見半分血色,比那孤峰上的冰雪還要慘白,襯得雙眸愈發濃黑如墨,熠然有光。
這年輕人一手緊緊抓在心口處,彷彿要將肺都咳出來,臉色越發虛弱了。
他笑著開口:「可是安陽府城到了?這些日子實在勞煩白二爺了。」
這病殃殃的年輕人說話的聲音也帶著沙啞,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背過氣去,白二爺卻對這一點視若未睹,似模似樣地抬手沖他行了一禮,語氣很是擔憂:
「遲公子猜的不錯,安陽府城已是到了。只是,以公子的病情……若是貿然去投親,日間只怕尋不到人,這病情卻萬萬拖不得了。不如暫且入我白府住上一段日子,調養好身體再說。」
若是讓其他認得白二爺的人看到他如今這副模樣,只怕一個個都要以為大白日裡活見了鬼!
別看這位白二爺平日裡笑呵呵的模樣,實則卻不是個平易近人的性格,這般客氣,有禮,還帶著幾分謙恭的人,真的是白氏商號的二當家,那個曾靠著一己之力震懾安陽諸多匪幫,生生為白氏商號殺出一條路的狠人?
即便是他的親爹白老爺子,只怕也得不到這位號稱笑面煞的白二爺如此敬重。
卻不知這位讓他態度如此鄭重的年輕人,究竟是什麼來路?
那病懨懨的年輕人輕笑著搖了搖頭:「多謝白二爺好意,只是……只是我這身子不中用,怕是拖不得了。能在臨死之前,血脈歸根,也給我這弟弟找一處託庇之處,便已是極好。」
他話音落下,車廂內突然有誰「啊啊」叫了兩聲,聲音中滿是狂亂,憤怒,與不安。車廂似乎被人拍打了幾下。
原來這車內並非只有一個人。
日光溶溶照了進來。借著日光,隱約能看見,除卻那倚靠在車廂上的年輕公子,還有一位默不吭聲的老僕,正安安靜靜伺候在一旁。
此外就是車廂裡面,一個渾身黑不溜秋、放在夜裡只怕半點都看不出來的人形正躺在那裡,宛如一塊被烤焦的焦炭。只有一雙眼珠子還在驚慌亂轉。
白二爺自是知道他的身份。
這主僕三人,正是他回返安陽途中,順道搭乘上車隊的。
年輕公子姓遲,看他舉手投足間表現出的氣度,儼然也是大家出身。
據說是家中發了大火,一家老小隻逃出三人,遲公子被煙氣嗆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