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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她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,如何與你母妃相提並論。你母妃出自名門,鍾靈毓秀,普天之下,再也找不出一個如她那般的女子。她能成為我的妻子,是我齊濯一生之幸!至於巧取豪奪,我與阿嫵之間的感情,還輪不到你區區一個黃口小兒來置喙!」
「我娶誰,將來要跟誰在一起,您說的也不算!」
「你——」饒是習慣了他的冷言冷語,齊濯還是忍不住氣悶。
兩人一時誰也沒有說話,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劍拔弩張,像是兩個成年男人之間的對決,全然沒有父子之間的親情。
齊雲楚看著眼前的男人,只覺得猶如泰山壓頂一樣的窒息感朝他洶湧襲來。
只要他站在在這個男人面前,他的人生彷彿永遠停留在十歲。
他母妃死的那一年,他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,一字一句道:「她那麼愛你,卻因你而去,你怎麼沒陪著她去死?」
言先生只知他因為自己的母妃一生抱憾而怨恨他,可言先生根本不知道,自己還因為他的那句話記恨了這麼多年。
那句話就如同一把刀子一樣,將年僅十歲的齊雲楚在大庭廣眾之下進行凌遲,割肉削骨,刀刀見血,處處見白骨,一點點,將他脆弱無比的心臟暴露出來。
你怎麼沒有陪著一起去死?
何其狠毒的一句話!他的生身父親,對著一個剛剛失去母親的兒子說出這樣厭惡的話。以至於,後來每次看見他,現在他面前的永遠是那個十歲的孩童。
那個朝自己最敬愛的父親伸出手,得來的卻是這世上最惡毒的語言的齊雲楚,再也長不大了。
他永遠停留在了那一日。
他母妃的祭日——八月十五,中秋月圓,本是家人團圓之日。
從此,他們再也沒有過過中秋節。
沒了母妃,他與他之間這輩子也無法圓滿。
十年前,齊雲楚無比期待能有一個人將他從那樣厭惡的眼神帶走。
十年過去,他即將成人。沒想到,他還是渴望,能有一雙手,將他從他面前帶走。
誰來救救他……
將那個弱小,無助的,無法抵抗這座大山的小齊雲楚帶走。
正在這時,屋外起了爭執,好像有人動起手來。
「什麼事?」齊濯掃了一眼外面。
「大王,是世子的書童,非要進去。」
齊雲楚轉向外面,只見門窗上映出一道高挑纖細的身影。
他心裡一動,是小七,她沒走!
齊濯瞧了一眼自己眼神瞬間柔和的兒子,道:「放她進來。」
門開啟了。
小啞巴面無表情的走進來,她看也不看齊濯,上前握住齊雲楚冰涼刺骨的手,沖他彎彎眉眼,笑得可愛。
齊雲楚只覺得眼睛熱的很。現在,終於有人從大山面前握住了他的手,手心溫暖了他冰涼的心。
十歲的齊雲楚,終於不再是一個人面對著眼前的大山。
「他欺負你了嗎?」小啞巴看著眼前明明冷的跟塊石頭似的,可怎麼瞧都一臉可憐相的齊雲楚。
齊濯。「……」
她心疼了,這麼脆弱的齊雲楚,就這麼站在她面前,她想抱抱他。
可是欺負他的人還在眼前,她不能讓別人瞧出他的脆弱。
小啞巴緊緊握著他寬厚的手掌,看向齊濯,緩緩開了口,「他從今往後是我的人。我這個人極其護短,最是見不得旁人欺負他,惹得他受一丁點兒的委屈。齊王若是對我不滿,可以跟我說。再說了,您難道是覺得我配不上您的兒子?」
齊濯瞧著眼前姿容出眾,眼神堅毅的少女。她的眼裡完全沒有半點對自己的懼意。
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