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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明深直接掉眼淚, 看著溫江誠，「如果早知道她過的這麼苦, 我肯定不會同意你們留下明瀾。 」

溫江誠很快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, 他張了張嘴, 又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
他看著溫明深的臉, 不明白這個兒子，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陌生, 一點都不認識。

他的記憶中，兒子溫和有禮，非常懂事貼心, 又孝順又善良，是他的驕傲。

絕不是現在這樣, 踩著父親的臉, 給自己立人設的人。

溫江誠沒有憤怒, 沒有生氣, 只有無盡的挫敗感。

他這輩子娶了心愛的姑娘為妻, 卻因一時糊塗傷她至深, 永遠都無法彌補。

他生了一個女兒, 卻讓她被人調換，淪落在山村中數年歲月，經歷人世間所有的苦楚和傷痛。

他養了一個兒子, 花費半生心血，卻只讓他學會爾虞我詐，沒有半分光明磊落的胸襟。

他這一生，何其失敗。

失敗到，他甚至沒有任何力氣去生氣。

孟悅如也被這操作驚住。

她看著眼前的兒子，眼睛裡出現一絲不可思議，下意識想要說：「你不是知道嗎？」

可對上溫江誠悲涼的眼神，她聲音驀然一窒。這話不能說，一旦說出口，明深就完了。

兒子和丈夫之間，哪個更加重要？這個問題幾乎不需要思考，孟悅如果斷選擇沉默。

算了，反正明深踩的是老溫，他活該。

周圍人看著溫明深，都笑著說：「明深不如你爸爸心胸寬廣。」

看似貶損，實際卻是在誇讚。

誇他比溫江誠明白事理，不聖母不瞎慈悲。

溫明深卻像沒聽懂，直接怒道：「若是心胸寬廣要犧牲我的妹妹，我寧可被人說小肚雞腸！就算被人罵，跟蘇蘇相比，又算得了什麼？」

他這樣一發火懟人，便有幾分少年人的意氣，更顯得真實可信。

若說最初還有人懷疑他的真實性，見他直接毫不顧忌的懟人，便覺得他沒有那個腦子去考慮那麼多。

他臉上還掛著眼淚，一邊哭一邊怒，像是為妹妹難過，又為妹妹的遭遇憤怒。

是個極好的哥哥。

周圍人都笑笑，目光隱晦落在溫江誠身上。

不得不說，溫家這個兒子，年紀小易怒易衝動，卻比父母強的多。

至少，腦子裡沒有裝垃圾。

溫明深嫌不過癮，又瞥了溫明瀾一眼，冷聲說：「有養她的錢，我拿去捐贈給希望工程，也能叫農村少幾個我妹妹這樣的可憐孩子！」

溫明瀾低著頭，什麼話都沒說，任由溫明深羞辱。

她渾渾噩噩的，滿腦子都茫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。

今天的刺激，對她來說太大了。

她原本以為，被爸爸媽媽公佈養女的身份，已經夠苦，夠刺激的。

可怎麼也沒想到，那只是一碟開胃的小菜，不值一提。

原來，她不僅不是溫家的親生女兒 ，還有一雙那樣的父母。

他們骯髒，醜陋，愚蠢，愚昧無知，這世上所有不好的形容詞，用來形容他們，都格外貼切。

她的心，在看到那對老夫妻是，已經死了。

現在，她只想留在溫家，哪怕什麼都不要，哪怕去做溫蘇蘇的狗。只要不跟著那兩個人，回到那種可怕的地方，讓她做什麼都行。

「明深小小年紀，難得有這種想法。」有人誇了句。 「可不是嘛，做希望工程，比養仇人好得多。」

溫明深閉目，痛心疾首：「我並沒有什麼高尚的想法，只是不忍心而已。」

聽著周圍對溫明深的讚譽，溫蘇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