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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神色淡然,說話間柳葉眉微挑,言語間挑釁十足,將個宋雅志的偽君子做派揭發得淋漓盡致,偏偏似小兒女無辜,惹得有些行老們忍俊不禁。
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燈,聽慈姑這一揭發,立刻就回想起適才宋雅志的前後舉止:嘴上說得冠冕堂皇,下手卻毫不客氣。於是諸多行老們當下就對宋雅志的印象便沒那麼好了。
宋行老也不生氣,神色凝重:「這往飯食裡放見不得人的邪物是下作手段,此事重大,我們定要徹查。」
宋雅志神色中閃過一絲得意,跟著道:「康娘子莫要攀扯我。是真是假,就看康娘子敢不敢證明自己?」
慈姑道:「你要我如何證明自己沒加罌粟殼?」
「你我一起擺攤,來的食客皆是路人,就看誰的回頭客多,你敢嗎?」
諸人都賓氣瞧著慈姑。小宋行老今日雖然形象受了些損耗,可他一手廚藝沒得說,師承宋行老,在座的行老們都是見識過的。這可不是一個尋常鄉下出身廚娘比試得的。
誰知康娘子鄭重道:「敢。」
正好宋行老相熟的一戶人家修建一座園林,僱傭了大約一百多個工匠,這些人都不是汴京城裡市民,因而不出府邸。
宋行老便說動了這家員外,在園林裡搭了兩個布棚,給工匠們各人分了簽子,憑藉竹籤吃飯,分中午和晚上兩餐,且看看工匠們吃完中飯還有多少人願意來兩人這裡吃午餐,最後數竹籤數評定。宋行老限定了兩人必須做麵食,具體的做法卻不限制。
因著這園林尚在修建,因而許多行老便早早來了此地瞧熱鬧。此時一個個坐在樹蔭下少不得要議論兩句:
「怪不得做飯引來這麼多食客,原來是因為罌粟殼!」
「就是,瞧她開了許多家店,開什麼什麼火爆,還當她天賦秉異,原來這背後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。」
「怪不得我的店一直不溫不火,並不是我不如他,而是我作風正派不下罌粟殼。唉,好人難出頭啊!」似乎自己失敗全是因著自己道德太高尚。
宋行老瞧著這麼多人聽著這許多話語,已經擔心起來,古行老更是心裡著急:這可如何是好?康娘子被這麼多行老指責,你一言我一語,若今日輸了,只怕就此會被除名。
花園裡一排大柳樹正好遮擋陽光,布棚便擺在這裡,分為兩個,各搭得嚴嚴實實叫人瞧不見裡面的情形。
其中一個布棚裡孫川正著急得團團轉:「表弟,若是她所做飯食當真好吃可如何是好?!」
「怎麼可能?」宋雅志輕蔑一笑,「我從小跟著姑姑和爹學習廚藝,三歲便開始分辨香料,我怎麼可能輸?」
孫川心裡稍安,再想起旁的事心裡不由得恨恨:「我本來想潛入她的廚房放置罌粟殼,而後當眾栽贓嫁禍,好叫她身敗名裂。誰知她居然把個灶間把守得水洩不通。當真可恨!」
「噓——」宋雅志厲聲禁止他,瞪了孫川一眼,「隔牆有耳!」
孫川訕訕,直走到鍋邊去看火:「這湯底好香!」
當然香了,宋雅志為了贏得這一場比賽下了血本,那湯底極盡奢華,用了乾貝、魚唇、裙邊、海參、鮑魚等物熬燉了一整夜,那湯底中飽含廚子們慣常掉鮮之物,用勺一舀濃稠得化也化不開的金黃,
只不過為著贏得更體面,這湯底便也秘而不宣,在早晨端出來之前將乾貝、魚唇等物盡數過濾掉,如今只有金黃的濃稠湯汁,即便如此仍舊散發著誘人的香氣。
澆頭雖然不好用海參鮑魚,卻能用大塊的肉丁,早有小廝切好肉丁,宋雅志從盤裡倒進鍋中翻炒,他自打當了繼承人之後就不怎麼下廚,此時做飯手法雖然生疏,心裡卻還記得步驟,是以也不為難,只如同不要錢一般放入大量肉丁炒完了澆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