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伸手不打笑臉人, 馬夫人便也不好再陰沉著臉,轉而叫婢女倒茶, 喚侍兒看座。
官媒人便在院裡的石凳上坐下,她喝口茶, 這才慢悠悠道:「府上如今寄居著一位康娘子, 因著她沒甚長輩, 便要向您提起。我呢今日便是與她說親的。」
一句話說得院裡諸女眷各個張大了嘴巴。
馬夫人一掃適才的反感, 一臉歡喜:「您是哪家請來的?」
「正是鎮北侯府。」
「哐當。」嵐娘手裡把玩的谷板掉落地上。
馬夫人略有些意外:「這得問過慈姑才好。」
馬老夫人則一臉歡喜:「說與我家的慈姑?甚好甚好。」又一推團兒向慈姑:「康娘子,哪天富貴了莫忘提攜你這些妹子。」
團兒羞得滿面通紅。
原來上次與濮九鸞見面他所說的等幾天, 說的便是遣人來提親的意思?
這人,也忒迅疾了些吧……
慈姑兩頰發燙,想了一想:「勞您跑這一趟, 只這樁婚事,我暫時還不能點頭。」
「為何?」院裡諸人一齊出聲。
官媒走了之後, 院裡幾個人似是擔心慈姑心情不好, 馬夫人拖著她曬衣, 將櫃裡冬衣齊齊翻檢出來在日光下暴曬, 團兒邀請她將七孔針插在兩人的襟樓上, 嵐娘將水上浮飄在水缸裡喚她來撈, 便是馬老夫人都乖覺, 問她吃不吃紅藍彩色縷繫著的「種生1」,還幫她將小蜘蛛放在盒子裡,叫慈姑明兒等著看結網, 倒叫慈姑哭笑不得。
只她仍舊心緒不寧,自己拿起一隻花瓜欲雕,一個不慎,被刀子劃傷了一刀,她「哎呀」一聲,將割傷的指頭含在嘴裡,正發怔,忽然嵐娘推她一把。
慈姑抬起頭,嵐娘沖院外努努嘴。
卻是濮九鸞正站在門口。
他身著一身鴨殼青便服,俊朗逸秀,面貌堂堂,站在門庭中如一道明月,無端令門楣都生色,只不過神情卻略有些憔悴,眼白處略微泛起些血絲,下巴上的胡茬起了青色一片。
慈姑心裡有鬼,遲遲疑疑站起來沖他勉強一笑。
嵐娘見不得她這樣,恨鐵不成鋼將她連推帶拉到門外,「砰」一聲關了大門。
慈姑心裡發虛,不知說些什麼,正支支吾吾著,卻見濮九鸞一伸手,將她的手指拉了起來。
慈姑瞪大了眼睛,剛要發作,濮九鸞將手指拉到自己嘴邊,吹了吹,見傷口已經不往外滲血,又放了回去:「你啊,倒不知道要保重自己。刀劍無眼,千萬要小心。」
「刀劍無眼不是這麼用的吧。」慈姑低頭悶悶道。
這一打岔卻叫縈繞在兩人身上的尷尬漸漸散去一些,濮九鸞揚首,示意往河邊走走,慈姑看了看身後的大門,覺察到適才還沸反盈天的院落這會安靜得詭異,不用想院內那幾個人一定屏氣凝神在聽牆角,是以點點頭。
兩人直往河邊而來,河對岸有許多商販,還有些賣磨喝樂、賣谷板的小販未走,正準備賣七夕最後一波,叫賣聲遙遙遠遠傳來,越發顯得岸這邊安靜。
兩人並肩走了幾步,濮九鸞這才問她:「聽官媒說,你不願意結親,可是為著什麼?」
他摸了摸鼻子,似是有些歉疚:「上次在侯府,你收下了我的指環,我以為……便是允了的意思。」
他當時以為男子當主動些,早早請了官媒,定下來今兒提親,為此他今天一早起來就心神不寧,連胡茬冒頭都未修理,諸事都拋在身後,單等著官媒迴音。
誰知慈姑居然回絕了官媒,濮九鸞這才覺得不妥,拔腿就來尋慈姑。
此時見慈姑臉色似不大好,濮九鸞生怕惹得她傷心,極其忐忑不安,連忙解釋與慈姑:「當時你在鎮北侯府住了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