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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先生別生氣,我都說。我沒有騙你,當日我確實被嵐族的靈蛇咬了,也不知道追著過來的人是藍臨笙,後來聽先生說拿到塵罌了才知道……」
江聞岸靜靜地聽著他說話,目光如同秋夜的風,涼涼地劃過他的臉。
沈延不敢瞞著,一股腦兒全說了。
說他其實事先找藍臨簫拿到解藥了。
江聞岸的臉漲紅:「那你還……」
「可是先生忘記自己說了什麼麼?」沈延抱著他,頗有些咬牙切齒,「塵罌的解藥要發作了才能吃,我一直帶在身上。可是那日先生送我生辰禮,還說什麼日後要我娶妻,我很生氣。」
「那時正好發作了,先生又十分狠心,說要幫別人幫我解決。」
這些話確實是他說出來的,江聞岸無法反駁,但這不代表他會輕易放過延延。
「那你就不顧自己的身體,有解藥都不吃了麼?」
「吃了……」沈延有些委屈,「若是沒吃,只是那樣對先生還遠遠不夠……」
「可是我想親近先生……」思及此,沈延心中又有幾分甜蜜,將頭埋在他的頸窩低聲呢喃:「況且先生那時不也想要了嗎?我……我還幫先生了……」
「……」
實在是一言難盡,江聞岸沒有告訴他那是因為他也喝了塵罌。
從前聽朋友說追女孩時耍點小心機假裝和女孩子各種偶遇,那時他還覺得是幼稚的小把戲,沒想到在延延身上栽了。
還到如今才發現。
不過沈延的段位實在比那些只會製造偶遇的人高。
江聞岸倒不覺得他這樣的小心機討厭。
「我都告訴先生了,先生可不許再生氣了。不對……」沈延自說自話:「先生如何生氣,只管罵我咬我,只是不準收別人的什麼簪子。」
江聞岸:「……」
他本來也不是為著這事兒與他生氣才跑出來的,也不想待在裡面被人當成調侃的物件,實在尷尬,才找了個藉口出來透透氣。
他本想說原諒他了,可目光卻突然捕捉到一個人。
晚風吹過湖水,飄來陣陣荷香,江聞岸朝湖心望去,發展中央亭子裡坐著一個人,正是許久未見的樑子慈。
他打發沈延回去宴席上,獨自一人稍稍地靠近亭子。
自從朱如去世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樑子慈,直到樑子慈被沈延抓進宮裡再放出來。
那之後江聞岸一直在宮中,也沒能見他一面。
如今一見才知他消瘦了許多,圓潤的臉徹底塌了下去,從前沒有稜角的下巴此刻也多了冷硬的線條,上頭鬍子拉碴,整個人呈現一種邋遢又極度疲憊的狀態。
今日是他堂哥的成親之日,他卻一個人遠離喧囂在這兒喝酒。
「你來了?」見到江聞岸,他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,只多翻了一個杯子過來,自顧自往裡頭倒酒,「陪我喝一杯吧。」
江聞岸沒有多說,坐在他身邊陪他幹了一杯又一杯。
聽他絮絮叨叨地說著話。
他說打算出遠門做點小生意,再也不想回到燕京了。
他說從此不會再有另一個人,也不娶妻生子耽誤人。
他說想要隱姓埋名,忘記一切,重新開始。
江聞岸耐心地聽他訴說,也跟著他喝下一杯又一杯代表憂愁的酒。
「對不起。」
「什麼?」江聞岸這次真的有點醉了,雙目迷濛地看著他。
「其實我早就發現他在暗中聯絡太子那邊了,雖然沒有證據,但我也沒有早點提醒你。如果不是他,你和沈延或許不會分開……」
江聞岸此刻腦子轉得有點慢。
「你們和好了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