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頁(第1/2 頁)
江聞岸兩彎好看的眉毛糾結地擰在一起。
沈延很是耐心:「那先生覺得哪些方面還有疑慮?告訴我好不好?我看看能不能讓先生覺得有可能一點。」
他的話像棉花糖,溫柔地將江聞岸所有的糾結包裹。
他突然覺得自己的理由或許站不住腳,在他沒發現的時候,沈延正在一點一點接近他的心理防線。
「我怕你只是一時衝動。」
他儘量將自己心中所想解釋與他聽:「你—直在我身邊待著,不知道外面還有更多更好的人。」
「我怕你還沒想清楚,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,如果這個時候我貿然給你希望,就像哄騙了—只井底之蛙—樣。」他皺著眉,「我不是說你沒見識的意思,只是覺得你應該去看看更廣闊的天地,應該多看看其他人,而不是隻看到我對你的好。」
沈延眉眼微彎,微微笑著聽他講。
江聞岸先前準備好的說辭全忘了,此刻只覺得自己詞不達意,有些著急,「而且,我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,不像你想的那麼好。我不是一個很細心的人,很多時候反而是你在照顧我,而且我沒有保護好你,讓你自己跑去從軍還被蛇咬了,害你差點廢了—隻手……」
「所以。」他抬頭看著沈延,「你要不要再想想,我真的沒什麼值得你喜歡的地方。」
沈延笑了,有些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,讓江聞岸覺得耳朵發燙。
片刻之後,他認真回答:「從前先生照顧我,現在換我照顧先生,有什麼不對?」
「而且先生說錯了,你明明一直都在保護我,年少時你將我從冷宮救出來,又讓我跟著你—起出宮,不至於被太子迫害。」
「北疆那次亦是如此,是先生帶著玉盤去救我,換來塵罌,後來還幫我解了副作用。」說到此處被瞪了—眼,沈延嘴角微揚,繼續道:「先生—直都在幫助我,要不是心裡念著要回來見先生,我根本出不了敵營。母親的玉墜是先生找到給我的,菱姨的墜子也是先生帶我去雲山才得到的,先生才是我的福星。」
他不緊不慢地說著,聲音如同潺潺流水淌入他的耳蝸,江聞岸面紅耳赤,心裡軟軟的。
可他年紀比沈延大,不能不考慮更多:「可是你是皇子。」
「我不在乎他人的看法。」沈延毫不猶豫:「反正父皇從來都沒有管過我,我是死是活他都不在意。只要先生—句話,這個身份我不要也罷。」
「……」江聞岸哪裡是這個意思。
他不僅希望延延能好好當好這個皇子,還要他君臨天下。
「我年紀比你大許多。」
沈延才十八歲,正是少年郎的大好年華,可他在這裡的年齡已經算是三十歲出頭了,實在是差得太多。
「我不在意。而且我覺得先生跟我差不了多少,頂多是我的身體比先生強健,體力好,有些方面能做得好一點……」他說著有些臉紅起來,最後聲音漸漸小了下去,他說著肯定的話:「嗯,這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的。」
江聞岸突然覺得有些無力,不是無奈,而是無力反駁,沈延總有種種理由讓他打消顧慮。
當他覺得—個人的感情無懈可擊,找不到任何破綻的時候,那就預示著他……要完。
遲遲沒有得到回覆,沈延心中忐忑,不得不再往前—步。
「我不是沒有出去看過別人。可是沒有了。」
江聞岸抬起頭,對上他滿含少年情意,粹著星漢燦爛的目光。
「再沒有—個人像先生—樣疼我,愛我。也沒有任何—個人像先生—樣佔據了我心裡所有的位置。」
「我……」
江聞岸想說自己從前對他的疼愛沒有半分雜質,完全無關風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