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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環那點卑微又可憐的自尊心受到了刺激,覺得張可可就是瞧不起他,張可可考到江市,就是對他的公開羞辱和嘲笑,讓他在兄弟們面前抬不起頭來。
陷入偏執的趙環做了一件瘋狂的事,他把張可可帶走了,整整一天一夜。沒人有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麼,但第二天,當地論壇裡舖天蓋地都是張可可被趙環睡了的各種帖子,甚至有些人言之鑿鑿的說是被趙環以及趙環的一群哥們一起睡的。
那時還流行企鵝群,當地各個群,學校裡的各個班級群,都在傳這件事。
江市二中的陽光班招生考試是本校單獨進行的,張可可考上了,但初三的學習還沒有結束。
她當時只是個十五六的小姑娘,每天都要承受著各種指指點點和蜚語流言去上學。她壓力很大,但也不敢不去上學,她怕父母發現這件事,她父母都是保守的小老百姓,甚至都不會上網,她怕他們受不了這些打擊。
但是紙包不住火,她父親在小餐館幹活時,一群認識趙環的小混混在店裡吃飯,就說起了這件事,言語間全都是對張可可的一些下流汙衊。
作為父親,自然是無法容忍的,他從後廚提了把菜刀,逼問了小混混們趙環家的地址。
趙環得到小混混通知,跑了,但趙環的父親在家。爭執中,張可可父親誤殺了趙環的父親。
兩個家庭都破碎了,張可可除了要忍受以往的那些羞辱流言外,又多了一個「殺人犯的孩子」的名號,趙環對她的糾纏更加沒有休止了。
張父的判決下來,張媽媽買了店,給趙家補償,等張可可一畢業就帶著她來了江市。
但趙環沒多久又找來了,開始無休止的糾纏。
季眠像是看了一個漫長又絕望的故事,她閉上眼靠在椅背上,腦海里就浮現出百貨市場那個逼仄的快餐店,滿地狼藉,母女倆瘦小的身體蹲在地上,默默無言地收拾著,像是被生活折磨到不會反抗了。
夕陽照在她們身上,一切都是衰敗的模樣。
季眠太陽穴突突地跳,一陣陣發緊發酸,這股酸意泛濫著往鼻腔湧,眼眶也跟著發酸。
她努力控制自己,卻聽見前面司機問:「小姑娘,你沒事吧?」
她回過神,才察覺自己已經哭了出來,她抓著圍巾胡亂擦眼淚,「沒、沒事的。」
司機沒再說什麼,季眠低下頭,隔著淚繼續看紅姐的資訊。
今天中午,主辦方正在安排音樂節的事,趙環突然帶著一堆小混混,在體育中心廣場上拉起了橫幅示威。以張可可是「殺人犯的孩子,出現在這種大型公共舞臺上,會帶來不好的影響」為由,逼主辦方取消張可可她們樂隊登臺的資格。
不管他的理由成不成立,帶來的負面輿論是難以估量的。音樂節的關注度不低,趙環這一鬧,直接鬧上了熱搜。
發出腐臭味的過往被挖開攤在了陽光之下,自然要吸引來無數蒼蠅蚊蟲。
網上討論的沸沸揚揚,張可可曾經的過往全都被挖了出來。
也有理性的網友,覺得這事不應該算在張可可身上,但理性的觀點總會被「強/奸」「殺/人」等吸引眼球的驚悚字眼淹沒。
人們相信的不是事實,而是他們願意相信的部分。畢竟與己無關,越熱鬧越狗血才越可以狂歡。
季眠點開了紅姐最後發的幾個連結,是微博以及論壇裡的一些評論——
機器人飛天炮:【這是我們二中的,我見過本人,怎麼說呢,就是一看很好睡的樣子。】
廷爸爸的小可愛呀:【我初中跟她一個學校的,被小混混抓走那事是真的。至於發生了什麼,你們自己想咯(狗頭)】
其中也有人反駁:【被抓走那事,她怎麼都是受害者吧?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