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布衣老漢話一出口,頓時心生悔意。
天子腳下,尊貴之人又非坊間戲子,怎能隨意拿來取笑。可是紫袍郎君低眉看來,他一瞧就知其身份尊貴。話趕話至此,他頗感壓力,遂小聲:「我觀這位小郎君身負鳳命難不成東宮還要娶一位男娘娘不成?」
應道奇斥責:「放肆!快快退下!」他看向左右,禁衛躬身將老漢請了出去。
卓枝擔憂東宮惱怒,躬身行禮:「殿下恕罪,全是臣之過,還望殿下寬恕無知老兒。」
東宮放下茶盞,不顯分毫怒色,淡聲說:「無妨,下不為例。」
放下茶盞,正是委婉送客之意。應道奇見此起身,直言與友人相約,適時告辭。東宮不留他,裡間徒餘他們兩人。卓枝生怕秋後算帳,心道三十六計走為上計,低聲建議:「殿下,臣先行告退」
東宮卻不準:「不妨請範娘子前來,共攬花燈。」
門外禁衛恭聲應諾。
方才還因範娘子吃味,怎麼這會非要請範姝前來?
卓枝實在猜不透他的腦迴路,輕啜一口茶,卻見東宮目不轉睛看過來,他刻意的摸過鬢髮,眸中期待溢於言表。
卓枝滿目迷惘:「殿下?」
東宮虛虛一指,溫聲提示:「你看,孤缺什麼?」
缺什麼?
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,卓枝呆愣愣看著東宮。
東宮見她不解風情的模樣,啞然失笑,心道方才還知為人簪花。換做他,怎麼待遇就不一樣算了,求人不如求己。他傾身取下那半面並蒂蓮,俯身靠過來,乾脆挑明道:「還不快快為孤簪上。」
同心結芙蓉,花開並成雙。想來那範娘子也是通透人,一瞧見這雙並蒂蓮怕是什麼都明白了。東宮面上端方君子,心裡深沉的想兵法謂之:不戰而屈人之兵,上上策也。
可惜天不遂人願,沒等來範娘子,卻等來了一紙調令。青衣禁衛躬身低語幾句,東宮面無異色,眉頭卻深深蹙起。他挫敗的看向泥金六扇屏,眼中一閃,溫聲說:「花卿,等會明天見。」
見卓枝點頭,東宮起身邁步離去。
看來是宮中有要事,卓枝反而鬆了口氣,她實在擔憂範娘子和東宮會面。萬一範娘子看出什麼,再要壽春縣主知曉,又是一樁官司。
說曹操曹操就到,範娘子推開泥金屏,好奇張望:「那位紫袍郎君走了?」
卓枝點點頭,想到範娘子遊興未盡,積極建議道:「想不想去看歌伎樂舞?」
「在哪裡?」
卓枝掀開小窗,遙遙一指景龍湖,只見湖上燈火璀璨,不少遊船張燈結彩,隱隱有絲竹喧鬧聲,分外熱鬧。她說:「今天應該會有歌伎比舞,可要去看?」
範姝眼見那處繁華異常,心下一動,便要結伴而行。
兩人一路擠進人群中,其中艱難種種不提,費時約莫半個時辰,終於來到景龍湖畔。岸邊,橋上,甚至臨近的樹上都坐滿了人。
只見遊船畫舫之上,一個身穿寶藍鮮綠彩綢的異域女子登臺獻藝。她面上戴著金紗,但卓枝一眼就認出這不正是王嫣然嗎?
她何時從淮南迴來的?
這時音樂聲起,旋轉一跳躍,我閉著眼
範姝看的津津有味,直到人潮退卻,她還依依不捨:「我喜歡方才那跳舞娘的女子」竟然又是個身負大氣運之人。
上京不一般,氣運滿地跑。
範姝想到方才眼中有敵意的郎君,心念微轉:「花卿,方才萬年樓裡的紫袍郎君,是你的情郎嗎?」
卓枝一個踉蹌,差點摔倒,她連連擺手:「不可胡說他不知我是,」卓枝不好明說,在範姝掌心寫了個「女郎」,而後窘迫說:「我們只是朋友關係,男子之間,沒有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