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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位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,回去也不可能,只能等明澤或者關佳意發現兩人已經聯絡不上過來找人。
人生第一次陷入孤立無援的情況,明棲胡亂抓了抓頭髮,然後下車,和聞駱一起坐到後排。
超跑的後排,空間也不是很大。
明棲順著前排座椅的縫隙探過身子,然後開啟電臺,隨便放了一首歌,重金屬音樂順著音響在狹小的車廂響起,有些震耳欲聾的末日狂歡感。
聞駱「嘖」了一聲:「還挺有樂觀精神。」
明棲皺了皺眉:「不樂觀怎麼辦,和你抱頭痛哭?」
「行啊。」聞駱大方地朝她張開雙臂,微微偏頭,黑暗裡,沒有了任何束縛似的,他嘴角的笑意微微張揚而認真:「隨時歡迎。」
明棲被他沒型沒款的樣子氣得直跺腳,乾脆貼著另一側車門坐下來,朝他翻了個白眼:「誰要理你啊,沒有正形。」
車廂裡,暖氣開著,微微有些熱。
明棲白淨的小臉上被熱氣蒸騰上了一點紅,如果外面的深夜是一片地獄,她就是懸崖上的一朵花。
聞駱看著她,嘴角的笑容微微垮下,弧度不偏不倚,像是有幾分自嘲:「就真的不理哥哥了?」
明棲偏過目光,硬著頭皮點了點頭。
「七七可真是狠心。」他的話裡有幾分裝飾好的笑意,卻將目光偏向車外。
一瞬間,明棲感覺到,這並不是一句打趣,更像是對他們之間的那幾年,從她十七歲到二十三歲,漫長的六年的一句總結。
——七七真是狠心,說不理哥哥就真的不理哥哥了。
可是,明明是他先錯了的。
是他先和盛時煙走得近,是他先放棄這段關係的。
明棲心裡暗誹,可卻不會說出口一個字。
公主就是公主,要呼風喚雨要人眾星捧月,要永遠高高在上俾睨眾生,而那些令人難過的部分,好像無時無刻都在提醒她,沒了身份加持,大家都是紅塵男女、愛憎不由身。
她才不會承認這些呢。
所以,她決定單方面冷場,也將看向窗外。
可她這側的窗外,只有粗糙而堅硬的石頭,對著黑夜支起嶙峋的輪廓。
空氣很安靜,只有電臺還在播放音樂,音樂的節拍縫隙裡,夾雜著外面的風聲。
好一會兒,聞駱問她:「冷麼?」
明棲今天中規中矩地穿了大衣,可下半身只有打底褲和高筒靴,露出一節腿。
被他這麼一問,才發覺點涼意,把腿收了收,堅定道:「不冷。」
「真的?」聞駱反問她。
明棲認真點了點頭。
可聞駱就跟沒看到似的,直接把外套脫下,罩在她的腿上。
重量來襲,腿上又溫暖了很多,明棲的睫毛狠狠顫動了下,像是一隻欲飛的蝴蝶,穿越黑夜。
聞駱的目光更加深邃,似乎已經膠著在她的身上,描繪出她的每一次呼吸起伏。
外面的風聲愈發重了,卷在黑色的石頭上,像是翻起了足夠將人湮滅的巨大海浪,聞駱突然抓起明棲垂在一側的手。
明棲渾身一顫,猛然回頭,就對上了他情緒翻湧的雙眸。
車載音響裡,張信哲還在飽含深情的歌唱。
那首歌已經很老很老了,老到幾乎讓人覺得唱出了太多人間常態。
我知道那些不該說的話/讓你負氣流浪
想知道多年漂浮的時光/是否你也想家
如果當時吻你/當時抱你/也許結局難講
我那麼多遺憾那麼多期盼/你知道嗎
「你回來這麼久,我還沒問你,」聞駱頓了頓,眼角似乎染上了一層顏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