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戰場上濃鬱的血色被撕開,遍地兇殘的古靈就像雷劫下被蒸發的水汽,嗤一下化成了煙。
被短暫劈開的血霧又開始聚集,化作輕煙的的古靈,漸漸聚攏成型,又要開始沒完沒了地打架。
只是這一回,那座黑白影的巨獸,顯然小了一圈。
原本閒散地浮在半空的山河靈尊渾身一震,撲入地面,憑空化成一個半透明的人模樣,周身籠著一層光暈,身量頎長,看體型是個男子,他面上罩著一層霧,看不出五官,興奮地有些瑟瑟發抖,一把接住鮮血淋漓的宴月亭,嘀咕道:「這回撿到寶了!撿到寶了!終於來了個像樣的了!」
他原因為他身上只有一把得用的刀,沒想到這個人還是個寶。
宴月亭神識混沌,他吸入的凶煞靈氣太多,丹田幾乎要被撐爆,經脈裡每一寸都像是含著刀光劍影一般,斬得他劇痛不休。
他的元神被消磨得越來越弱,靈臺裡的元嬰出現了裂紋,那蛋形邊緣有些虛化,快要散了。
「小師姐……」
「什麼小師姐,誰是你小師姐?」山河靈尊好不容易撿到個有用的,能幫他捉一捉身上這些鬧騰的蝨子,然而這個中用的小東西卻弱得很。
斬魂刀釘在地面上,刀光再一次暴起,劈開血氣,聚攏而來的古靈又一次化了煙。
山河靈尊向那把刀偏了偏頭,懷裡的人忽然四肢一陣抽搐,渾身上下又崩出一層大大小小新鮮的口子,鮮血將他糊成了一個血人,靈尊伸手點上他眉心,「掠奪?」
難怪能奪走那要命的黑白狗煞氣,只不過,他再這樣吞下去,可就不妙了,不止身體,就連元神都要被撐爆。
「小東西,你可不能死啊。」
【宴月亭的識海被從戰場中湧入的殺戾氣息沖得遍佈裂紋,他的神識像是化成了沙,灑得到處都是,被無數人或非人的腳碾過,刀劍劈過,洪水席捲,烈火焚燒,他吞了它們,不到片刻,又會再次重演,就像一場永無止境的酷刑。】
【好疼啊,為什麼這麼疼……】
褚珀分了下神,讓一條細蛇覷到空檔,衝過了勾星的雪晶,那蛇轉眼撲到眼前,瞬間脹大成巨蟒,一尾巴將她抽至半空,張開血盆大口朝她咬來。
「褚珀!」師飛鸞的命劍朝著蛇頭狠狠刺去,劍氣將它逼得倒扣向後方,那蛇眨眼又變成細小一條,鑽入地縫中。
師飛鸞伸手想要接住褚珀,只見她袖中黑影一閃,她整個人忽然被扯入一抹影子裡,從半空消失了。
影魔帶著她急速退出蛇窩,砸到羅不息懷裡。
師飛鸞回眸看了一眼,轉回頭繼續指揮玄陽宗弟子圍剿九嬰蛇。
「褚師姐,你沒事吧?」羅不息緊張道。
「沒事,只是旁白突然冒出來,讓我有些分心。」褚珀吐出嘴裡的血,心慌得不行,「宴月亭不會出事吧?」
【小師姐,我想見——】
旁白突然中斷。
影子猛地一下豎起來,驚慌失措:「他蓋在我身上的魔印……失效了。」
第76章 我得去見他。
旁白中斷, 魔印失效……
褚珀腦子裡就像宕機了,一片空白,她聽到羅不息不可置信地說著什麼, 他的嘴一張一合, 聲音傳入她耳中。
然後……然後究竟說了什麼?
她的腦子好像一時間處理不過來,乾脆全都轉化成了嗡嗡的鳴響。
影魔沉入地面,從眼前消失, 師飛鸞從遠處御劍過來,那張不動如山的臉, 流露出擔憂的表情。
褚珀愣愣看著他們,鏽住的大腦終於開始轉動起來,蹦出的第一個念頭是那句中斷的旁白。
他想見我。
「他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