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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全已然濕了背,他悚然不安又真心誠意地道:「這些年來,陛下愈發溫和,叫人忘了您以前的模樣。」
「是啊,朕也差點忘了自己以前的樣子。」建寧帝笑著看他,「這局需要很長的時間、謹慎周密的心思以及很強的耐性,安王做不出來的,他只會被說服,含著滿腔的怨憤來逼宮,所以,挑唆利用他的人、收服你和部分禁軍的人、和何闞勾結的人是誰呢?是朕的四皇子蕭慎玉,五皇子蕭憬還是六皇子蕭越?」
劉全問:「陛下希望是誰?」
「老四。」建寧帝嘆了口氣,「朕希望是他。」
劉全笑了出來,道:「會如陛下所願的,陛下今夜殯天后,圍宮造反、必得伏誅的亂臣賊子就是容王爺。」
建寧帝笑而不語,倏地聽見外面傳來松瑞的驚呼聲,隨即馬群揚蹄踩地之聲撲來,他微微一笑,在劉全猛地起身撲近之時挑開了劍光,割裂了劉全的脖子。
溫熱的血糊了他一手,他懶得擦,讓髒了的劍隨著劉全一起倒地,他俯首咳了幾聲,撐著龍案起身,緩步朝外走去。
殿門開啟的同時,蕭瑛已率人逼上了御階。殿外變故突生,守夜的禁軍同時拔劍,兩兩轉身對峙,頓時寒光乍現,誰也不敢妄動。
悶雷炸響,雨勢瓢潑!
手無縛雞之力的宮人被突來的變故嚇得尖叫四起,慌亂逃竄不得,被叛亂的禁軍壓在了劍下。
蕭瑛邁上最後一層階梯,他看見了建寧帝,也看見了後者手上的血,他愣了一瞬,隨即定心道:「父皇,不愧是你啊!」
建寧帝失望地道:「有精妙的局勢相助,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,你依舊沒有握住。」
「不,我握住了。」蕭瑛大步上前,狠聲道,「禁軍和煊雲軍受困於疫病,宮中守衛換防,現在此處都是跟隨我的人。父皇,今夜無人能救你。」
「你或許可以弒君,但是你有沒有想過,今夜過後,坐上龍椅的是你,還是挑唆你來犯蠢的黃雀呢?」建寧帝眼中出現憐憫,他殘忍地道,「你只是一枚可憐的棋子,今夜若不成,你會死在朕手上;今夜若成,你便死在你兄弟手上。勝敗不分,你結局已定。」
「你胡說!」蕭瑛握劍的手發出咔咔聲,他說,「我手握玉璽,誰敢殺我?事到如今,父皇你就莫要再逞口舌之力了,其實我也不想弒父,可誰叫父皇你不是個簡單人物,不殺了你,我心裡就怕啊!」
他猛地拔出佩劍,在守夜宮人高揚的泣聲中步步逼近,他嘗到了一種興奮又害怕的味道,但他的父皇還是面色平靜地站在原地,絲毫不懼怕慌亂,在這一刻,他明明手握武器,卻詭異的覺得自己才是受困於人的一方,惱羞成怒壓過了對孝德的顧慮和忌憚,他順著快意和慾望提劍刺向自己的君父——
「哐!」
劍鋒堪堪抵上建寧帝心口上的龍紋,卻被一道重力下劈砍斷,那一截斷劍失控地擦過建寧帝平靜的側臉,扎進了後方殿門。建寧帝不動如山,冷眼看著蕭瑛三招落敗,被逼得連連後退。
蕭瑛握劍的手微顫,他堪堪停住腳步,不可置信地看著擋在建寧帝身前的人——
「松瑞?!」
松瑞歉意地道:「王爺,良機已錯。」
蕭瑛怎麼也沒想到,松瑞一個宦官竟然武藝頗高,他怒聲道:「閹人,你壞我好事!」
可就算你一人身懷武藝又如何,局勢已定,雙拳難敵四手!蕭瑛揚劍,喝道:「還不殺了他!」
「是!」
後方、側方禁軍喊聲如雷,齊齊拔劍湧來,松瑞手握拂塵,面色沉靜道:「護駕!」
隨著他一聲厲喝,只聽腳步陣響,身穿輕鎧的唐昭和禁軍破窗而出,齊齊擋在建寧帝前,涼殿兩側也湧來戴甲的禁軍,與階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