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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殿下不會成全,成全你的只有皇兄。」太子道,「我給你行了方便,你也要投桃報李才是。」
蕭慎玉面無表情地看向他,默了半晌才道:「江易安最喜歡叫哥哥,讓他來叫一……兩聲。」
「小郡王傷得重,哪能折騰他?」太子將圓缽蓋上,放在了橫椅上,轉身道,「何況他叫我也是一聲『太子哥哥』,你該叫的是皇兄,當然你願意叫哥哥也行。」
蕭慎玉在這一刻後悔了留下那三個活口,審什麼背後主謀,江易安的事與他有何干係?
大老遠往驕堯山跑那一趟可以當成觀賞風光,在劍刃下救下江易安可以說成舒展拳腳,派人將江易安送回去可以推脫成無聊多事,給江易安餵藥可以假裝是別樣的嘲諷,親手來審問活口也就當他是自個兒抒氣,那因此欠了太子人情、還要當面叫一聲「皇兄」該怎麼說!
他越想越不悅,陰著臉道:「皇、兄。」
「咬牙切齒的,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叫仇人,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,叫我一聲還虧了麼?」太子笑了笑,「為了小郡王不惜與我明面上往來,將自己徹底暴露在我面前,我倒要問問為什麼?」
「為什麼?」蕭慎玉想了想,「是我救了他,他說要好人做到底,所以我來了,何況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對你來說都無差別,不是麼?」
「少讓人家替你抗鍋,也別拿我說事。」太子伸手虛虛地點了點他的眉心,「我問的是——你和小郡王是什麼關係?」
蕭慎玉坦誠道:「我們一起玩過人心,也玩過風月,因此非要說關係,那大概就是夜間的風和倒掛在湖面的月。」
他想:江易安的撩撥和眼尾的風情便是夜間的風,無處不在。只要他沒有將自己從頭裹到尾、還露出一絲能呼吸的餘地來,江易安便能趁機而入。江易安一吹,他便要在湖中隨著漣漪輕晃。
太子聞言一愣,隨即道:「你能接納他?」
「他喜歡撩撥我,無論何時都愛勾引我,而我也上了勾。」蕭慎玉笑了笑,「他手段高明,我意志不堅,暫時願賭服輸。」
「意志不堅這四個字從你口中說出來,還真是個笑話。」太子無奈地嘆了口氣,「風月二字已出,你卻沒明白你們的關係。」
蕭慎玉聞言眼皮一跳,道:「那我們還能是什麼關係?」
他想起江易安總愛去花樓,又想起那個鈴鐺紅繩,難不成還是……恩客與小倌的關係?那誰是恩客,誰是小倌?難不成互為恩客,互為小倌?
「你問我,這就好比夫子考教學業時你在手上寫了答案,墨水沒裝在肚子裡,有什麼意思。」太子朗聲道,「去問你那一縷夜間的風吧!」
那不如不問。蕭慎玉暗自冷笑,抬步欲走,卻被太子出聲攔下了——
「母后壽誕,你落水垂危,算計了安王;靈鴛樓一事,想必也少不了你在背後推波助瀾;包含今日之事,這三樁事我都願意替你遮掩,順帶替小郡王遮掩,你知道為什麼,對嗎?」
「嘩!」
紅白相間的錦鯉猛然躍出湖面,看了眼廊下的兩位美人,又逃也似的藏入了水中。
蕭慎玉垂眸,啞聲道:「徒勞之功。」
「或許我來做是徒勞,可現在有小郡王了,不是麼?」太子定定地看著他,聲音很沉,「冤有頭債有主,你要報仇也有那個本事,我不攔你。可你從來便是無辜,莫在仇恨中越陷越深,毀了自己。四皇弟——
莫讓那撩人的風徹夜孤寂。」
第40章 報恩 「江硯祈是我江裕的命,誰敢覬覦……
永安宮。
「遠安伯?」
建寧帝倏地起身,握拳抵嘴,咳嗽個不停。
「您別動怒,快靜心!」魏德連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