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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慕子翎根本不看,也沒有反應,秦繹就握著他的手,去觸碰那柔軟的花瓣。
「山茶花是這樣的。」
秦繹笑著說:「你沒有見過。現在知道了罷?」
燭火橙紅的火光,靜然地映在秦繹臉上。
在這空無一人的大殿內,秦繹彷彿一個自說自話的痴子。
然而他偏就是這樣纏綿無比地輕撫著慕子翎臉頰,說:
「你乖一些。留在孤身邊,孤冬日的時候,帶你看真正的白霜。」
然而慕子翎的手指都無力地垂下去了,他方才放在慕子翎手邊的白山茶花,被鬆開落到了地上。
秦繹視若無睹,彷彿什麼都沒有看到。
他仍然沉浸在一個幻夢裡,慕子翎仍然在他身邊,沒有離開過他。
「你不是最喜歡孤親吻你麼。」
秦繹說:「孤從今往後,每日給你一個吻,好不好?」
他俯身,在慕子翎面頰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,動作中,是慕子翎生前從未得到過的那種溫柔與纏綿。
「你還有什麼想吃的,想玩的,都可以告訴孤。」
秦繹道:「孤通通給你拿來。」
寂寞的君王自言自語,他捧著一堆草螞蚱,花瓣,枯枝放到慕子翎面前,說:
「你看看,這都是孤給你帶的。」
關在小瓷罐裡的七星瓢蟲已經死了,收著彩色的殼縮在罐底,一動不動。
但秦繹說:「這是冬嬰草。很稀罕的東西,和其他花不一樣,它的葉子長在外頭,花苞結在土裡。孤在去找你的路上,恰巧看見的。很有意思罷?」
「這是鵝卵石,四角都是圓形的,不知被水流多少年才能磨平。我們梁京河流少,不知你有沒有見過。」
「還有這個,脂玉。裡頭有一隻小蟲子,看見沒有?……」
……
他一樣樣給慕子翎展示過去,哪怕明知不會得到任何回應。
「鳳凰兒,你怎麼不理孤。」
最後,他注視著慕子翎的手指,有一搭沒一搭地捧在掌心捏著。
他笑說:「孤要怎麼做,你才願意回到孤的身邊來啊。」
然而慕子翎再也不會回來了,同樣的,他也再也不會「離開」。
「你從前說,你走了,孤只能去奸屍。」
秦繹溫柔道:「但你以為這種事,孤真的做不出來麼?」
燭火「噼裡啪啦」地閃了一下,秦繹的眼神有點沉鬱,像只走投無路,臨近瘋狂的獸。
但隨即,他又很快笑了起來,在慕子翎面頰上摸了摸,說:
「孤同你說著玩的,不要害怕。」
慕子翎根本不會害怕,害怕的只有他自己而已。
「孤今日得了一樣小東西。」
良久,秦繹低低地啞聲說。
他從懷中掏出一樣小東西,那是隨從從慕子翎的遺物中找出來的。乍然一看,竟然還是他們梁成的做工,就呈給了秦繹。
「這是當初孤臨行前給你的。」
秦繹在手中輕輕摩挲著錦袋,啞聲說:「這麼多年,你竟還帶在身邊。」
灰濛濛的小袋子,是當日在江州分別時,秦繹怕慕子翎回去沒有盤纏,給了他一袋銀兩。
銀兩慕子翎花光了,錦袋卻一直還留著。
那時秦繹給他一袋鼓囊囊的袋子,而今,慕子翎也還他一個鼓囊囊的袋子。
秦繹緩緩將錦袋的抽繩拉開,慢慢把裡頭的東西倒出來。
是許多張小紙條,發黃蜷起的邊,應當是許久以前的了。
然而每一張,都被儲存的很好,字跡清晰,半點也沒有暈開。
只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