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銀面具的少年抬起頭,只見面前的紙拉門拉開一條小縫,一隻橙紅的漂亮小狐狸從房內擠了出來。
它踢踏踢踏四肢,蹦到銀面具少年的懷裡,將他的面具都碰得輕輕一響。
言晉禁不住笑了起來,揉了揉它的腦袋:「九九。」
這隻一直跟在觀星閣少閣主身邊的小狐狸顯然對銀面少年格外熟稔,蹭著他下巴就撒嬌。
在他們倆親暱的空檔,房內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,顯然是房內的人又疲倦躺下了。
言晉扭頭看過去,只看見一片雪白紋著青線的衣角,夾在了方才開啟的縫隙中。
……
赤楓關外的哭嚎聲還在繼續。
曾有副將為給秦繹「分憂」,擅自捉了幾十名婦孺和老人,恐嚇他們不準再哭嚎。
結果那婦人當場撞死在牆根下,頭破血流,死不閉目,其餘人登時哭得更加帶勁兒。
但是第二天,那女人的孩子便沒有再來了——
也許是像她們所說,在王為良那裡領到了金株,即便家裡沒有了父母,也總算有了能活下去的機會。
這樣一來,頓時更堅定了其餘盛泱人的遺孀在梁成城下哭得昏天黑地。
「雲隱道長還需十餘天才能趕到。」
僕從愁眉苦臉,瞧著傷勢眼看越來越不對的慕子翎,道:「王上,這可如何是好?」
秦繹捏著鼻樑處的山根,良久,啞聲問:
「交代你們辦的事做得怎麼樣了?」
僕從點點頭:「差不多了,大概今夜就能湊齊。」
秦繹說:「好。那就明日試一試孤想的法子管不管用了。」
一日前,秦繹吩咐軍中所有人去找新鮮的死屍,然後割下他們的舌頭。
兩天之內集齊,裝在布袋中呈上來。
眾人都摸不著頭腦,搞不清他打的是什麼主意。
但所謂「聖意」,本來也不是能隨意被揣摩的。
第二日,天矇矇亮,秦繹親自領了人去城樓。
樓下照例有許多人在燒紙啜泣,燻得城樓上都聞得到紙灰的味道。
一名跟著秦繹徵戰多年的將軍守在秦繹身後,被嗆得直咳嗽,皺著眉連連罵道:
「一群賤民!」
秦繹未說話,僕從等待著秦繹的指令。
這個時候大概卯時左右,咒罵了一夜的盛泱人略有些疲憊了。
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嗚咽。
「動手麼?」
有僕從輕聲問:「人差不多到齊了。」
秦繹注視著那些遺孀烏髮間簪著的小白花,單薄的紙瓣,在火燻中微微顫動著。
他閉了閉眼:
「……動手!」
城門瞬時大開,梁成士兵全部出動,專門捉住那些孩童,將他們從婦人身邊拉開,扛進城內。
「怎麼了怎麼了!」
孩子們頓時大哭,婦人們慌成一團,拉拉扯扯想把孩子搶回來。
奈何女子和老人,怎麼可能是身強體壯當兵們的對手,只片刻,孩子們就都被搶進了城內。
秦繹緩緩走下城樓,一隊侍從護衛著他,踱步到眾人面前。
「這是梁成的城池,梁成的營地。」
秦繹目光慢慢掃過眾人臉上,啞聲說:「若來咒罵騷擾,每天都會有五個孩童的舌頭被割下來懸於城牆之上。」
秦繹的五官俊朗硬氣,又從小優渥著養在宮廷中,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著帝王之氣。
此時雖只穿著收腕束領的勁裝,外頭草草披了件狐毛大氅,卻一沉下臉,就顯得相當冷厲。
「二十天後。」
秦繹注視著眾人,寒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