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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孤獨者能理解孤獨者,拓拔泓感覺他們其實是同病相憐的。
如果歷經了懷疑和怨恨,還能夠彼此安慰,互相擁抱,他想,那也是幸運的事,至少重要的人還在身邊,還未消失。
過去的事,不管是她,還是他,兩人其實都是一身爛帳。洗不清,追究也沒有意義,只能這樣,彼此帶著一身汙垢相擁。縱然面目模糊,然而體溫和氣息卻溫暖真實,誰也不能嫌誰髒。拓拔泓堅定著信念將她抱緊,心裡有話,卻萬般難言了,只盼她的心中和自己是一樣的。
她落淚道:「要是宏兒沒有了,我該怎麼辦啊。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,我也活不下去了。」
拓拔泓道:「他不會有事的,肯定會好的。」
她低著頭抹淚。
拓拔泓道:「你放心吧,宏兒不會有事。要是宏兒沒有了,我一定再給你一個。」
她啜泣著沒出聲,十分傷心。
拓拔泓撫摸著她滿臉的淚水,認真而誠摯地:「我說的是真話,我發誓,要是宏兒這回病好,我就給他立太子,還讓他留在你身邊。要是宏兒沒有了,我們就再生一個孩子,還像現在這樣撫養他。」
他一隻手握住她濕潤的手,另一隻手撫摸她胳膊安撫,低了眼,看著她臉說:「反正,咱們不會沒孩子的。」
拓拔泓的誠摯的許願,或許當真打動了她的心,又或許是沒了李益後,無可奈何的將就呢?反正,這一夜,拓拔泓一直抱著她,愛撫著她,而她也沒有拒絕。
拓拔泓陪她照看宏兒,夜裡也不回自己寢宮去了,怕她一個人難受,所以寸步不離。
宏兒病中焦躁哭鬧。馮憑坐在大床邊,一隻手端著小碗,一隻手拿勺子給他餵藥。宏兒搖晃著腦袋,揮舞著小胳膊,蹬著雙腿,拼命嘶嚎。
馮憑耐心地哄他:「宏兒不哭了,不哭了,吃了藥病才能好。」
她等他哭聲低些,閉了嘴,才將一勺藥餵進了他嘴裡,哪知宏兒猛一下哭聲更大了,將藥全都吐了出來,同時劇烈咳嗽:「哇~」
馮憑拿手帕,擦拭他吐到脖子上的藥,手帕濕了,藥幾乎全吐了出來。她看到這情景,眼睛也紅了,眼淚也跟著出來:「你別哭了,哭了一天,嗓子都哭壞了,你這麼小一個,一直哭,你的肺怎麼受得了。身子要哭壞了。」
她忍著淚道:「你不吃藥,飯總要吃的吧?」她放下藥碗,又端起粥:「我們不吃藥了,藥苦得很,我們吃飯,喝一點粥。」
她盛了一勺粥,吹了吹:「我們把這半碗吃了。」
宏兒氣的發奮用力,揮起小手打落了她的碗。她一個沒留神端穩,那一碗熱粥全扣在了身上,濺的手上,臉上都是。
拓拔泓見狀,連忙去扶她:「你沒事吧?」
幸好那粥是放溫了,專門給小嬰兒吃的,並不太燙,只是黏糊糊的。馮憑紅著眼睛,搖頭稱沒事,拓拔泓喚來乳母,把宏兒抱去。馮憑去簾內換了衣服出來,拓拔泓說:「宏兒最近脾氣越來越不好了。」
那時宏兒的病已經好些了,脫離了危險,只是不肯吃藥,老是哭,整天發脾氣。馮憑已經好幾天沒睡好了,臉色有些憔悴蒼白,辯解說:「他那麼小,他哪懂什麼脾氣。天天被逼著吃藥,身體又不舒服,肯定要鬧的。」
拓拔泓其實已經不擔心宏兒,只是擔心她,見她有些無精打採,說:「你別管他了,自己也歇一會吧。今天晚上就讓奶孃帶他,一晚上而已,他又不會丟了。」
第76章 取暖
這季節, 天氣已經有點寒涼了。
拓跋泓從宮女手中接過薄被,給她搭在胸口。彎腰坐在床上背對著屏風, 他低目注視著她秀麗的眉眼,耳聽著宮女離去的腳步, 更聲漏響, 心中忽然唰唰下起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