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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陽牧秋面上仍保持著高深莫測的面無表情,哼了一聲:「油嘴滑舌。」
緊接著,卻很痛快地答應下來:「放了它也不是不可以,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,去師門大比歷練一番,檢驗檢驗這些日子的修煉進展。」
銀絨還不知道師門大比的秘境有多少令人艷羨的機緣,心裡只想著還羅北的人情,痛快地一口答應下來。
城陽牧秋看著銀絨,覺得這小狐狸講義氣的小模樣,還挺順眼的,便決定讓他再高興一點:「你說那隻兔子是準備來太微境做靈寵的?若他還願意去,便直接送到流雪鳳凰堂吧。」
「!!!」
「願意願意!不用問,他做夢都想去啊!」銀絨激動得跳起來,那套弟子服不如他的紅裘服帖,露出的大尾巴一甩一甩的,煞是可愛。
假笑也變成真笑,一雙琥珀色大眼睛彎彎的,尖尖的犬牙雪白,城陽牧秋望著他,竟也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淺笑,像極了從前在琵琶鎮小茅草屋裡,那個借著晨光煮粥、做女紅的溫柔青年:「至於這麼高興麼。」
「當然!哥哥你怎麼對我這麼好!」銀絨太激動,一時忘情,竟像從前一樣,飛撲進了城陽牧秋懷裡。
「……」
「……」
一時之間,空氣都安靜了。
第三十四章
銀絨很快就反應過來不對勁兒,嚇得毛都炸了。
有那麼一瞬間,他都已經想好了遺言,閉著眼睛等城陽老祖把自己扔出去,然而,祖宗卻遲遲沒動。
銀絨更害怕了。
這是氣到想殺狐滅口了麼?
銀絨想自然而然地退出去,再打個哈哈圓場,可惜腿都軟了,硬是沒挪動半步,好在城陽牧秋終於反應過來,一把將他推開。
銀絨連看他一眼都不敢,撒腿就跑,出門的時候被門檻絆住,摔在地上也不敢停留,手忙腳亂爬起來繼續跑,只見兩條長腿倒騰得飛快,一條蓬鬆的大尾巴在屁股後邊晃啊晃,銀絨跑到迴廊處,發覺身後沒人追來,才長長地鬆了口氣,卻又遲疑起來——自己就這樣跑了,萬一祖宗更生氣了怎麼辦?
銀絨於是又折返回去,在迴廊中間站定,扯著嗓門大喊:「我、我參加師門大比,得練練,去演武臺了!」
「……」
不出所料,沒得到回應。
不過銀絨不管這些,找好了藉口便跑路。
他準備出去躲幾天,等城陽牧秋消氣了再回來。
演武臺內仍舊摩肩接踵,整個太微境最優秀的年輕弟子們,都齊聚一堂,準備爭得師門大比的名額,幻想著一戰成名,出人頭地。
與朝氣蓬勃、懷揣夢想的青年修士們不同,銀絨獨自一人坐在角落,整隻狐都散發著頹廢的氣息,因為不想再應付搭訕,還用兜帽遮住了臉,像顆沮喪的小蘑菇。
即便到了演武臺,「小蘑菇絨」也完全沒心情去跟人比武,心事重重地想城陽牧秋會如何懲罰自己,可坐得太久,銀絨便漸漸沒那麼怕了,左右抱都抱了,後悔也沒用,自己好歹曾經對他有救命之恩,他又不會要了他的命,大不了就是一頓打,忍忍就過去了!
若是他氣消了,說不定連打也不用挨!
銀絨安安心心地在演武臺安頓下,一坐就是三天,時間久了,百無聊賴,除了觀摩別人對戰,也無事可做。
演武臺內每隔三尺,便有一個圓形小擂臺,每個小擂臺,都是一片芥子空間,據說裡邊可能是山川大河,也可能是亭臺樓閣,地勢各不相同,一般都是兩兩對戰,短的一炷香便分了勝負,長的幾天幾夜也不分伯仲。
聽說這是一場積分排位賽,銀絨只是看著小擂臺裡的人進進出出、高懸在大殿中央的排名簿上名字不斷滾動,也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