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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覺得他大概是已經死了,活著的人總要過好自己的日子,但當一家人其樂融融時那失蹤已久的二兒子卻被找回來了。那年他大概十五六歲,滿身戾氣,與大街小巷裡轉悠出來的痞子並無兩樣,提著手中刻著「霍廉」二字的玉佩找上家門。
霍仁海給自己的定了個規矩,四個兒子按照孝廉清正來取名,每人都有一塊刻著名字的玉佩,那是他親自找老師傅訂做的,也是他親自戴在霍廉的脖子上的。他仔細瞧了瞧,的確是真的。
一家人高興歸高興,只是霍廉從小又不跟他們在一起生活,在外不知怎麼染上的一身又狠又痞的習氣,父子兄弟之間難免有嫌隙。
霍家內部真正變成一盤散沙,是在大兒子霍孝的離奇死亡之後,那時正是霍廉回到霍家的第一年,霍孝在一輛火車上遇難了,有人猜測是霍廉這個外來者想要霸佔霍家,於是設計害死了他大哥。
原本的無稽之談傳來傳去總有人信以為真,大概霍家人心裡總有個疙瘩。
霍仁海從未出面澄清過,這在眾人眼中無異於是等於預設了。
雖然明面上也沒發生什麼,但不久之後霍廉再次離開了霍家,常年在外不知做什麼。三兒子霍清則是喜歡裝神弄鬼,整天呆在教堂裡。四兒子就是霍正了,凡是跟人沾邊兒的事他一點也不做,拋下老父竟然來了江北。
常安原本還想問問霍廉的故事,因為她覺得很有傳奇性,但霍正喝多了,說了這麼多也累了,大手一揮倒頭就睡。
常安拿著筷子戳他的頭,想把他叫醒繼續講,陸崇握住她的手:「你都累了一天了,快去洗洗睡吧。」
常安抻了抻筋骨,也覺得疲累,起身乖乖去洗臉刷牙了。
只是躺到床上時,她仰頭看著陌生的屋頂,心裡琢磨著不是個味兒,陸崇在擔心自己累還是擔心霍正累呢?
實在睡不著,常安起來搬出自己久違的小香爐點上火,雖然自己似乎對這個東西沒了依賴,但安神還是可以的。
大概是搬家太累了,常安腦中光怪陸離的想法交織在一起,最後倒是也昏昏沉沉睡過去了。
早上常安醒得早,去客廳倒水喝時,發現原本應該趴在桌子上的霍正,不知什麼時候躺到了沙發上。
常安抿著嘴,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,抬腿踢了踢他的臭腳,沒有反應。常安偷偷笑著,小心翼翼地接了些水倒在沙發上,正是霍正屁-股的位置。
常安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似的,悄悄進了屋子,一邊期待霍正的反應,一邊翻起了書櫃上陸崇給她準備的書。
霍正醒來之後腦袋疼的要裂開,感覺身下一陣濡濕黏膩的怪異感,伸手摸了摸。
發現是——濕——的
嚇得他連滾帶爬站了起來,混沌感一下全消失了。他捂著自己的張大的嘴巴不知所措,動作迅速的朝四周看了看。
呼,還好大家都沒醒。
幸虧沙發是皮質的,他找來東西擦了十多遍還是覺得不乾淨,但聽到陸崇房間有聲響了,嚇得進了自己的臥室換褲子。
霍正欲哭無淚,簡直沒臉見人了,他整個人都不乾淨了。
霍正悄悄聽著門外的動靜,不一會兒便聽到常安聲音嬌滴滴地跟陸崇打招呼,他剛想出門就見常安捏著鼻子,「這客廳怎麼臭烘烘的?」
聽到這話,霍正腳下一滑差點摔倒,若無其事地地走到桌子前喝水,聽見陸崇回答她:「可能是這剩飯剩菜餿了。」
霍正心裡對陸崇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,看看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,「陸崇哥早上好!昨晚睡得還好嗎?」
「還不錯。」
常安見那兩人圍著桌子一邊喝水一邊聊天,怎麼看都覺得怪異,只聽霍正問:「昨天晚上我——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