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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白蓮以前還笑他活得像個和尚,不煙不酒,長成這樣居然也不沾女人,沒有任何不良嗜好,苦行僧一般的修行學習。
徐放那時難得不正經,雙眸含笑,意有所值地對她說,誰叫他遇到了她,他就是和尚也會為她破戒還俗。
何白蓮還記得那一刻的心悸與歡喜,彷彿他真是個禁慾寡情的和尚,而她就是那個勾引他破戒的女檀越,心裡還想著要拖他更加沉淪。
她那時候多麼喜歡他,他也是同樣的愛著她。
但世事難料,他們終究是走散了,她也問過自己,為什麼一定要和他分開。
為什麼呢?
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,的確被他寵在掌心裡,她也以為他們能一直走下去,徐放能給她一個溫暖有愛的家。
但當真的大風大浪來了,她沒有辦法抵禦,徐放也沒有辦法,她可以誘惑他破戒沉淪在愛裡,卻不能拖他落入生活無盡磋磨裡,當家庭的重負猝不及防地砸在何白蓮面前,她難道真的要裹挾著他的人生,一起沉淪?
他那麼有才華,那麼優秀,他該去追求自己璀璨的人生,而不是被她裹挾著,被她和她的家庭,拖累著磋磨著。
何白蓮不能忍受,她愛的人因為愛她就過早地背負起重擔,她自己的家庭,她自己負擔,她怎麼能轉嫁到跟她同樣不易的徐放身上。
她更害怕兩人在生活的齟齬裡慢慢磨搓,直到把她磨搓成她母親的樣子,她太知道生活的重壓能怎樣的改變一個人,更何況這種重壓還是她的家庭給予他的。
她害怕彼此面目全非。
他不欠她的,他或許會為了她放棄出國的機會,但她怎麼能讓他這樣為她犧牲?她承擔不起,更怕自己會後悔,他也後悔。
還有什麼比愛過之後再後悔更可怕,何白蓮不敢想像更不能接受,所以,還是分開吧,她去承擔自己應該承擔的一切,是苦是累都好,沒有人寵著的時候,她會像金珠一樣,咬著牙,怎麼都能走出一條路。
放過他,也放過自己,他有錦繡的前程,她也會過得很好。
何白蓮輕輕地吐出口氣,側身從徐放身邊走過。
既然早就分道揚鑣,那就不要再有任何瓜葛,以免誤人誤己。
她一步一步走得很穩,沒有任何猶疑和慌亂,像是從未認識過這個人,一步步遠離他。
「何白蓮——」身後的人終究叫住了她,他的聲音有些低啞,彷彿極力按捺著什麼,又彷彿掙紮了許久。
何白蓮停住腳步,她眉頭微皺,回頭看向徐放。
他們上一次見面,徐放視她不見,剛才見面,徐放恍若未識。
此刻,他還是叫住了她。
徐放也抬眸看向她,她的眸子清靈如水,一如從前,彷彿是他見過的最聖潔的雪山融化的水,就那麼一汪盛在她的眸子裡。
她依舊一身白裙,她明明知道,他最喜歡的就是她一身白裙的模樣,彷彿雲端上下來的仙子,任誰見了都不忍有一絲玷汙和褻瀆。
她的一切,都是他珍視的。
何白蓮靜靜地看著他,沒有一絲急躁,彷彿就篤定地等著他開口。
徐放剛才喝了很多酒,或許酒精讓他忍不住要放縱自己,他遠遠地看見何白蓮離開了蔣博文,他跟著她走開,看著她的背影,他心裡有過火熱與憤怒,更多的卻是懊悔和自厭,拋棄過他的女人,他還在期盼什麼?
他跟著她做什麼?他想轉身就走,卻鬼使神差地靠在了那裡,靜靜地等著她。
徐放盯著她看了很久,兩人都靜默無語,多年不見,過往的愛與痛似乎一下都湧到了徐放心裡,一切似乎就發生在昨天,他的心又開始沉沉發痛。
要怎麼樣才能過去?
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