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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因為,是第一次畫真人模特。」
陌生硬漢光裸著軀體在你眼前,這對毫無閱歷的小女生而言,非但瞳孔地震,更是精神的折磨。
她連看都不敢,還要怎麼觀察細節。
「裸模?」他問。
沈暮頷首答「嗯」。
「看了多久。」
「……三天三夜。」
回想起來真是一場噩夢,還好後來她慢慢習慣接受,能心無旁騖。
耳畔靜然無聲片刻,只聽那人嗓音淡淡。
「他們,有失態麼。」
沈暮心跳滯了一下,空氣被曖昧調劑。
因為她能聽懂他的意思。
事實上,他們有。
如果一個正常的法國男人被異性盯著身子不起反應,那女生可能要對外貌進行自我檢討。
雖然現在她習以為常。
但他一問,沈暮就莫名有種做了輕浮事的心虛。
沈暮收著下巴,岔開回答:「教授會幫大家批評他們的不專業。」
江辰遇輕笑了下。
隔著輕煙蒸氣,他目光溫和。
沈暮後來做了盤清炒菠菜,盛出汁濃飽滿的土豆牛肉,江辰遇幫她把燙手的魚湯端上桌,碗筷也從她手裡接過。
一定是深受喻涵影響,看到這位業內身價最高的總裁在廚房親力親為,沈暮便心生譴責。
遲疑之下,開口問他想不想喝酒。
江辰遇坐在她對面,聞言拿筷子的手一頓。
撩起眼簾,睨著她輕笑了一下。
這笑淡淡的,很隨意,但就是特別玄妙。
「請男人到家裡喝酒。」
他停兩秒,輕緩聲線虛實難辨:「是不想我走麼。」
心臟有一瞬跳空,沈暮立馬埋頭吃飯,再不吭聲。
江辰遇笑而不語。
窗外聲聲蟲鳴,吟誦曼妙夏夜。
屋內卻如在安靜的水晶球裡,瀰漫暖調溫情。
這頓晚餐沈暮吃得很拘謹,因為男人就在面前,但交往恐懼的她,意外不反感。
晚飯後,沈暮怕某位貴人說要洗碗,那她真的承受不起,便飛快收拾碗筷,讓他自己在屋裡到處轉轉。
江辰遇這回倒沒和她爭,任她衝進廚房忙碌。
房子是輕北歐風格的裝修,墨綠桌布和撞色沙發椅凳尤為相配,餐桌鋪著碎花桌布,簡約溫馨。
回味細節,竟有彼此是在一起生活的錯覺。
通往臥室的過道有一間儲物間。
門是敞開的,垂吊的一盞花型創意罩燈,光線如賦藝術感染。
江辰遇踱步走進去。
隨意一望,便看見一副裝裱完好的油畫擺靠在工作檯上。
這幅畫他不陌生。
一隻栩栩如生的俊俏邊牧犬。
按照藝術界的說法,這還是改編自他的原創拍攝。
江辰遇唇邊掠起儒雅的括弧。
水霧凝固成露珠,漂浮的回憶似是找到寄存的封口。
想到那姑娘說過,她想把自己奶奶的名字藏進作品裡。
所以他下意識找她的專屬標識。
眸光淡淡掃過,但這幅畫裡沒有「曦」字。
最後不經意一眼,他留意到柵欄外盛開蔓延的薔薇花。
一片瑰紅欲滴的花瓣上。
書寫著一個丹麥語——
「hyg」。
特別漂亮的筆跡,和她的人一樣。
江辰遇深黑如墨的眸色微漾。
沉浮商界,身經百戰,他情緒的起伏從不外露。
但他得承認,這一瞬間,他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