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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罷,甩甩衣袍,自語地:「什麼東西,答應允婚已是十分抬舉,還敢挑精擇肥,當老子這兒是什麼地方!」轉頭拂袖離去,溫氏追出去試著辯白被訓斥了,罵了幾句管教無方。定柔在廳中聽著,熱淚湧上了眼眶,指尖掐著指頭,生生將苦澀咽回了喉嚨。
遍嘗世態千味,這便是一味吧。
此後幾天慕容槐都不到攏翠院來,溫氏這下內外交困,夜裡成宿失眠,一日晨起覺著天旋地轉,原是著了病症,叫來醫者把脈,說是氣火攻心,躺在榻上裹著抹額,不住地捶床,尹氏和葛氏端來湯羹也被一把推開摔了,哭的咬牙切齒:「我可憐的兒啊,冰清玉潔,被那些別有用心的陷害!我兒怎就這樣命苦!」
尹氏和葛氏連連勸著。
忽一晌十五抹著淚奔入探芳院,進了南屋,定柔正在衣料上比著尺子劃線,看到十五進來,略微詫異,預感來者不善,十五氣鼓鼓惡狠狠地盯著她,小嘴巴蹦出一句:「掃帚星!」
定柔失落地問:「我不知哪裡妨礙了你?」
十五小手指著她道:「娘因為你都病了,爹也不來攏翠院了,我們快要失寵了!說不準哪天孃的管家大權被收回去,大夫人得意了,我們還不被那群刁奴欺負死啊,我慕容萱怎麼跟你這麼個東西一母同胞,倒黴透了!你快滾回你姑子觀去吧!一輩子別回來!」
定柔低頭道:「我會走的。」
十五冷哼一聲,咬著腮道:「有我慕容萱在,誰也別想搶走攏翠院的風光!」
定柔抬頭驚見她右手在左胳膊上又擰又掐,力道狠狠的,疼的小臉皺成一團,眼中冒了瀅瀅的淚,然後走到幾桌前嘩啦掀翻一個孔雀大盤,摔成粉碎,又猛地把頭撞在桌角,磕出一大片青黑。定柔目瞪口呆:「你你這是」
十五冷笑一聲:「跟你這個爛人撇清關係!」
定柔完全沒聽明白。
然後十五嗚嗚咽咽地捂臉奔了出去,過了一盞茶的功夫,一個丫鬟跑來,鞠身道:「十一姑娘,老爺讓您去西花廳一趟!」
定柔心裡咯噔一下,寒氣直從心底冒出來,頂著驕陽到了花廳,只見父親坐在上首面色冷如寒冰,十五靠在懷中揉著眼抽噎。「你這孩子自小也是乖巧惹人憐愛的,如今怎學得一肚子惡毒?」
十五一邊的袖管捲起,雪膩膩的肌膚上觸目驚心的一排青紫痕,一直到小臂,看著就覺得疼,定柔終於明白,「不是我。」
十五軟軟地抽泣著說:「姐姐你太壞了,我只是動了動你的盤子,被你呵斥,這才嚇得手滑摔了地,你上來就不依不饒,掐了我一頓,我要哭,你又不饒,把我推的跌了一跤,撞到了桌角,疼的我眼冒金星,姐姐你如此恨十五啊。」
定柔被噎的說不上話來。
慕容槐蔑了她一眼,冷漠道:「萱兒自小乖順,何時與人爭執過,難道你讓老子信了她自己會掐自己陷害你不成,我看你不是缺了教養,是沒學過教養,輕狂歹毒,半點沒大家閨秀的樣子,真後悔將你送到那不見人的地界。」
定柔心頭如沸水煎熬,知道多說無益,沒準還會連累師傅她們受辱,也不指望什麼關懷,憑他曲解吧,反正沒多少日子就離開了。低頭婆娑著手指,不再開口。
慕容槐瞧著她的樣子,愈發不耐煩了去,袖擺一揮:「回你探芳院吧,以後待著少出來,沒得給老子惹禍顯眼,明明一母所出,一樣是吾的孩兒,怎地萱兒這般懂事,媛兒姝兒也是知書達理,你卻像個木頭塑的。」
定柔眼眶微熱,曲身福了一福,起身出來,邁出門檻,聽到裡頭十五在給父親捶背,甜沃沃的聲音說:「爹爹真好,萱兒太有福氣了,萱兒要一輩子不嫁人,一輩子侍奉爹爹,為爹爹端湯羹,為爹爹梳發,剪指甲洗腳,等爹爹走不動路了,做爹爹的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