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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別哭了,是我不該兇你。」
這種自殺式哭法實在讓謝之權有點犯怵,她伸手撫去他持續落下的淚,溫聲哄道。
結了霜的眉眼一旦冰雪初融,那片刻的如沐春風便可令人目眩神迷。
謝知言下暴雨一般的眼淚立刻收斂了些,他將嬌嫩的唇瓣咬得泛白,眼裡裝著一泓秋水哀怨地看她。
他將撩衣服的手鬆開,忽然朝著謝之權伸了出來。
要抱。
「你幹嘛。」
謝之權把他手推開,生了病就得寸進尺的小孩真的有夠囂張。
索要擁抱的手被推搡了一下,謝知言感覺自己那顆勉強黏合起來的小心臟啪嘰一聲碎掉了。
他顫抖著唇瓣又嗚嗚咽咽地猛掉淚了。
姐姐真的不要他了。
謝之權被他哭得頭皮發麻,乾脆了當地認命,傾身上前把一觸即碎般的少年擁入懷中。
「不哭了,言言聽話。」
擁抱像是有治癒人心的力量,她翻越千里而來,救他於水深火熱之中,本該承受一頓來自她的奚落責罵,最後卻因他厚顏無恥的逃避而軟了心,甚至還因他的眼淚而選擇一退再退。
謝知言埋首在那並不寬厚卻令人充滿安心之感的肩頭,貪婪地從她那裡汲取源源不斷的暖意。
這是他的姐姐,最好的姐姐。
「姐姐,我好疼。」
「你可不可以別丟下我。」
他鼻音濃重,啞著聲音將姿態放低進塵埃裡求她。
整個人明明燒得昏昏沉沉的,看到謝之權更是直接揮散掉了最後一點思考的能力,謝知言想不出自己該怎麼求她原諒自己的隱瞞,便只能別有深意地借著撒嬌鬧脾氣來纏得她消了脾氣。
「你做錯什麼了才覺得我會丟下你。」
謝之權緩慢地順著他的脊背,劇烈起伏的胸膛終於在她的安撫下回歸平靜。
「對不起姐姐,我不應該不跟你說媽媽打我,都是我的錯,都是我的錯,姐姐你別生氣了,你別不要我,我真的好疼啊,我好怕你不要我」
謝知言有些語無倫次,他無法清晰辨別自己到底在說什麼,只能一個勁沒完沒了地一遍遍道歉。
謝之權感覺到少年像可憐的貓兒一般依戀地蹭了蹭她的肩頭,僅存的那點怒火也沒了。
「知道錯了?」
「知道了。」
「不再犯了?」
「不犯了。」
「傷口還疼嗎?」
「疼。」
謝之權額角一抽,把黏糊糊像是要把自己變成裝飾品掛在她身上般的謝知言扒開。
「疼就上了藥好好休息,晚上有吃飯嗎?」
謝知言聞言點點頭,忽然又呆呆地想起自己只喝了水,因而又搖了搖頭。
這下謝之權連眼皮都一起跳了。
她喊來傭人熬粥,待清淡的白粥端上了,謝之權就把滿滿當當的一碗粥遞給謝知言。
謝知言賊兮兮地把被子拉高到胸口位置,然後把手藏進被子裡,開心地眯著眼睛對謝之權張開了嘴。
謝之權:
謝之權再次認命地當起了老媽子,熱騰騰的一大碗粥被她一勺一勺吹涼餵進謝知言嘴裡,臉上染著紅暈的漂亮少年乖巧地一口口吃,砸吧砸吧嘴竟把淡出鳥來的白粥吃得津津有味。
一碗見底,謝之權停下動作。
謝知言扯了扯她的袖子,脆生生地說:「姐姐,還要。」
謝之權只想把空碗倒扣到他被燒傻的腦子上,沒理他。
終於將退燒藥給謝知言餵下去,謝之權解放一般地鬆了口氣,她輕快地起身,拍了拍已經躺進被窩的謝知言,奔忙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