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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姐姐對、對不」
巨大的恐慌讓他渾身止不住顫抖起來,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就要這樣慢慢地從他掌心流失,那本來是他可以擁有一輩子的,來之不易的偏愛。
謝知言勉強讓自己直起身,他站起來朝謝之權伸出手,想要去拉她的手,想跟她道歉,想跟她說自己有多麼糟糕又卑劣,想求她原諒,想跟她發誓自己以後會相信她,乖乖聽她話。
可是謝之權躲開了。
她退後數步,在這不大不小的空間內,謝之權只要轉個身轉動門把手就可以離開。
謝知言被她的抗拒惹得更小心翼翼幾分,他再開口時聲音裡已經帶上了濃得無法讓人忽視的哭腔,就算知道再度靠近還是可能會被躲開,謝知言依然想要走向謝之權。
「姐姐」
他不想失去她。
嘗過一次甜,從此所有苦都吃不得。
「別叫我姐姐,我沒有你這樣白眼狼的弟弟!」
一句話,直接讓謝知言僵硬在原地,無法動彈。
她的怨懟終於藏不住了,盡心盡力把他當親弟弟照顧,結果他居然那麼輕易就信了謝知思的鬼話,覺得這一切不過都是有無恥意圖的交換,他是受害者,她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合該擁有的補償。
他擺起被需要者的姿態,卻未盡到索求者的要求,自己陷入兩相矛盾的地步,理智告訴他應該去相信,內心卻又輕易被謝知思動搖。
他怕什麼?不過就是怕不用代價交換的偏愛會脆弱到輕易就消失。
謝之權深知謝知言已經開始逐漸發現兩人之間到底誰才是被需要者,誰才是日漸變成了索求者,當她的好變得純粹,謝知言那些陰暗的猜測和自我催眠,都會變成扎向他的利刃。
謝之權手握上門把,最後添了一把火。
「你知道嗎,如果我要利用你,那隻熊,根本不會出現在你的手上。」
因為你不配。
謝之權冷冷一笑,轉身開了門就走。
摔門的聲音也像當事人暴漲的情緒一樣,震得人一顫。
謝知言表情空洞地站在原地,始終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。
明明下午還好好的。
【既然你不說你要什麼,我只能把最好的給你了。】
【麻煩精。】
【沒有誰能夠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。】
他的腦海里迴響著謝之權嫌棄又暗含溫柔的話語,發澀的眼眶愈發酸得厲害。
【別叫我姐姐。】
不。
不可能。
無法接受就這麼同她這麼輕易地斬斷羈絆,謝知言衝出房間,追隨而去。
他可以下跪,他可以道歉。
他可以為他敏感的神經和自卑的內心而付出任何代價。
只要她還願意當他的姐姐。
這一次他願意什麼也不貪圖,什麼也不深究,乖乖聽話,全心信任她就夠了。
怒摔房門離開的謝之權,陰沉的臉色在走出謝家的時候,便和緩了。
她轉了轉手指上掛著的車鑰匙,盤算好時間之後便動身將車從車庫裡開出來,她坐在駕駛座等待片刻,終於從後視鏡看到了一道慌不擇路茫然四顧的身影,少年像只迷路的幼獸,單薄的身形在這濃稠夜色裡顯得格外孤寂。
看來是想明白了。
謝之權平靜地透過鏡子看著他渺小的身形,在謝知言凝視數秒後終於將她的車認出來想要追過來的時候,謝之權將車啟動了。
她就這樣波瀾不驚地看著他一路追著,最後踩下油門將人狠狠甩開。
謝知言卯足勁兒想要攔下她,可是兩條纖細的腿跑到酸軟,跑到肌肉緊繃,都追不到。